去把它吃了。
把它吃了。
吃了。
周致遠沒忍住, 一口咖啡噴了出去, 捂著嘴, 艱難咳嗽起來。
“……”紀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明顯顯露出幾分不安, 他呆了一下, 有些不確定問:“思思?”
“你沒聽錯, ”燕琅笑微微看著他, 又一次重複道:“去把它吃了。”
她目光森冷:“如果你不想把牢底坐穿, 又或者是吃一顆槍子兒話。”
紀城臉皮抽搐起來, 臉上笑容也僵住了,有些為難頓了頓,訕笑著說:“思思,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麼做, 可就有點過分了。”
“有嗎?我不覺得, 不過, 你有選擇要不要那麼做權力,”燕琅把麵前咖啡杯往前一推,站起身道:“二哥, 我們走吧。”
周致遠正拿紙巾擦拭自己噴出去咖啡, 聞言站起身說:“好。”
“等等!”總共隻說了幾句話, 就直接給談崩了, 紀城哪裡肯叫他們走, 畢竟今天這事處理不好, 影響可是他後半生!
“思思,你彆這樣,”紀城低下頭,神情中是真摯歉意,他說:“是我該死,是我混蛋,你要打要罵都好,行不行?我真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才好……”
“你不知道沒關係啊,我知道,”燕琅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看著他,說:“跪下,叫爹。”
係統:“噗嗤!”
它忍不住笑出了聲。
燕琅看了眼偷偷彆過臉去笑周致遠,心想他們倆肯定特彆有共同語言。
紀城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臉上神情就跟石膏化了一樣,直接僵住了。
燕琅道:“我數三個數,你不做話,我就當是拒絕了。一,二……”
紀城想起後半生可能麵臨牢獄生活和那顆槍子,到底還是屈服了,他忍著心頭屈辱,艱難跪了下去。
咖啡廳地板光潔而明亮,他身上西褲筆挺順滑,但這麼一個簡單動作,也像是耗費了他無數心力似,千辛萬苦才跪下下去。
“爹,”紀城聲音低不可聞吐出來這麼一個字,因為低著頭緣故,看不清臉上神情,他說:“對不起。”
“大點聲,”燕琅道:“我聽不見!”
紀城跪都跪了,也不在乎那麼一點事了,狠狠心,叫道:“爹,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燕琅忍不住笑了,再次一指庭院裡那隻狗和那坨□□在那裡屎:“去,把它吃了。”
紀城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屈辱,足夠低聲下氣了,這會兒看她還不肯鬆口,不禁勃然變色。
他站起身,咬牙切齒道:“袁思思,你不要太過分!惹急了我……”
“惹急了你怎麼著?”燕琅無所謂道:“惹急了你,豁出去蹲一輩子監獄,也不跟我低頭?”
“紀城,”她輕蔑道:“說話之前要過過腦子,等你進了監獄,鐵窗一關,想吃屎也沒吃了!”
紀城臉色鐵青,高大身影呆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凝滯雕塑,咬牙想了許久,說:“如果,如果我真吃了……”
他額頭上青筋繃起,合上眼,艱難問道:“你會原諒我嗎?”
燕琅笑著輕輕頷首。
“好!我吃!”紀城惡狠狠剜了她一眼,最終下定了決心,韓信尚且有胯下之辱,他為了自己後半輩子受些屈辱,又算得了什麼?
燕琅朝庭院裡一伸手,做了個請動作,紀城狠下心來,起身走了進去。
周致遠知道妹妹肯定是不會跟紀城和解,也猜到她肯定要收拾紀城,卻沒想到她會想出這麼絕辦法來。
他坐在燕琅身邊,皺著眉看了庭院裡深呼吸做心理建設紀城,忍不住按了按心口,說:“早知道就不吃飯了。”
燕琅看了他一眼,說:“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難道你從這離開之後,餓著肚子去吃飯,就格外有食欲?”
周致遠痛苦閉上了眼:“小祖宗,求你彆說了。”
燕琅哈哈大笑。
吃屎這件事真太惡心了,隻要是具備正常思維能力人,就乾不出這事兒,勾踐那樣忍辱負重君主,幾千年不也就出了那一個?
紀城隻要在心裡一想,就惡心想吐,目光在那坨便便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轉過身,乾嘔了好一會兒。
燕琅也不催促,隻站在透明玻璃那兒,看著紀城滑稽而可笑表演。
“好惡心!不過真好爽!”係統忍不住叫道:“紀城這個人渣,比屎還要惡心!”
紀城在庭院裡呆了有十分鐘,才開始自己動作,那隻二哈看他躊躇不安模樣,下意識往邊上靠了靠,護住了自己飯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