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接觸過小皇子的人當中,女帝是不可能害自己兒子的,至於皇太女和自己,也沒必要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至於侍奉小皇子的那些人……
他們的親族家眷都有專人盯著,小皇子出了事,彆管是否跟他們有關係,一個看護不力的罪名決計逃脫不了,倘若是被人害死,那這幾家子一個都保不住,霍潤相信她們不會犯傻,拿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既然如此,儀國公府的人便十分可疑了。
畢竟是女帝的胞弟,霍潤不好做主擒拿,燕琅也一樣,二人一道往前殿去請安,將事情說了,便靜靜等候女帝裁決。
此中內情霍潤想的清楚,儀國公也是門兒清,聽他說完,冷汗就下來了,跪地求道:“姐姐,我沒有啊!我怎麼敢對小皇子下黑手呢……查,一定要查清楚!”
女帝不動聲色的看著殿中人,最後問燕琅道:“良運現在如何?”
燕琅道:“太醫開了藥,說是塗抹幾日便可,並無性命之憂。”
女帝神情微鬆,點點頭道:“那便查吧。”
按照太醫說的法子,乳母和保母們先經曆了一次審查,沒有異樣之後,便輪到了儀國公府的人。
儀國公本人是沒有問題的,儀國公夫人也一樣,就這麼過了幾個人,在輪到儀國公的三女兒謝怡婷時,卻出現了問題。
女帝等前殿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不會主動宣揚出去,儀國公府的郎君和女郎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隻看周圍宮人內侍的神色,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謝怡婷被帶到前殿的時候,兩條腿都軟了,看著麵色不善的儀國公夫妻,再看看端坐上首、不怒而威的女帝,她嚇得哭了出來。
“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啊 !”
她這麼一說,儀國公就覺得是不打自招了。
當初為了求生他能毫不猶豫的出賣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現在麵對一個很可能置他於死地的庶女,儀國公自然不會心存憐惜。
“你這個惡毒東西,連親表弟你都害,良運他才多大?!”
儀國公劈手一記耳光打了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惦記著皇位,要你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燕琅聽他說的義正言辭,卻句句都在為自己開脫,不禁冷笑,再看謝怡婷哭的臉都花了,一副茫然無助的模樣,不禁道:“儀國公,你也不要著急,說不定事有誤會呢。”
儀國公唯恐女帝會覺得自己惦記皇位才指使女兒去害她兒子,現在好容易有機會把事情說清楚,當然不願鬆口,忙道:“彆人都沒事兒,就她不正常,按照太醫的說法,肯定是她碰過秋梧粉啊,那她就是意圖害小皇子的人了!”
“那倒也未必,”燕琅看不慣他這副急著推女兒去死的惡心勁兒,反駁道:“興許是有人在她身上留了秋梧粉,但她自己卻茫然無知呢?”
謝怡婷聽見有人幫自己說話,趕忙哭求道:“殿下明鑒,臣女實在不敢在宮中行此等悖逆之事啊!”
儀國公被燕琅反駁了兩次,神情不禁有些訕訕,梗著脖子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忽然向女帝哭道:“姐姐,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啊……”
女帝見他方才那做派,便忍不住想起他當年對待自己和女兒是何等無情,厭煩的擺擺手,道:“你到一邊去,彆說話。”
儀國公抽了抽鼻子,戰戰兢兢的躲到了一邊。
秋梧粉是在謝怡婷身上發現的,她也的確接觸過謝良運,那麼對謝良運下手的人就真的是她嗎?
那可未必。
燕琅心知此事八成是謝敏真乾的,卻沒有什麼證據,霍潤想的更遠一些——如果此事並非謝怡婷所為,那事情就複雜了。
暗下黑手之人未必在今天進宮的儀國公府眾人裡邊,他很可能根本沒有進宮,如此一來,要探查的範圍便大了。
再則,此人暗害小皇子意欲何為?
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圖以此嫁禍皇太女,畢竟就身份而言,隻有皇太女擔心儲君之位不穩,有除掉這個謝家男嗣的可能性。
小皇子出了事,皇太女又被牽扯其中,那大榮的將來……
霍潤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女帝心裡邊思量的隻會更多,臉色陰雨密布,忽的吩咐道:“皇太女?”
燕琅起身道:“是。”
“於國你是儲君,要清除不軌之徒,於家你是宗女,要護佑年幼弟妹,朕便將此事委托於你審查,”女帝加重語氣,道:“七天之內,務必要給朕一個結果。”
燕琅斂衣行禮,正色道:“是。”
雖然出了些意外,但滿月宴還是要辦,不然叫勳貴們瞧著,隻怕會議論的更多。
宮宴結束之後,燕琅與霍潤動身返回東宮,她沉默不語,霍潤也不主動做聲,直到抵達東宮,要下轎輦的時候,他才在伸手攙扶的空檔,低聲問了句:“臣叫祖父幫忙打探一下儀國公府後院的事?”
燕琅失笑道:“你倒真是偏心我。”
霍潤有些窘迫的叫了聲:“殿下。現在哪裡是說笑的時候。”
燕琅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吧,我有數。”
進了正殿,她便叫人去傳了宰輔家出身的幾位鸞台尚書來,將今日之事講了,道:“陛下信重,將此事委托於我,我信重諸位,便將此事儘行委托了。”
幾人顯然不曾想到自己進入東宮之後第一件要辦的居然是這個,麵麵相覷一陣之後,紛紛躬身應道:“臣等自當全力以赴。”說完又仔細詢問幾句細節,見燕琅沒有彆的吩咐,便打算去斟酌著辦事了。
中書令家的小公子走在最後,出了正殿的門之後,忽然又折返回來,說:“殿下,如果臣先破案,您可不可以答應臣一個小小的請求?”
燕琅已經叫人尋了棋盤來,正準備與霍潤手談,看也不看,便道:“彆瞎想了,進了東宮的門,就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回去,你走不了了。”
小公子就跟個被針紮了的氣球似的,一下子萎靡下去,怕她笑話,又強撐著不露怯:“臣想求的不是這件事。”
燕琅扭過頭去打量他幾眼,說:“你還太小了,侍寢得等兩年。”
小公子臉一紅,道:“也不是這件事!”
燕琅托著腮看他一會兒,忽的笑了,招招手道:“你過來。”
小公子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了。
燕琅食指勾住他腰帶,將人往前一拉,然後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敢討價還價,沒你好果子吃。”
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她笑吟吟道:“明白我的意思嗎,嗯?”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油儘燈枯的一晚_(:з」∠)_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