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聞言使勁點點頭,說著又努嘴看了孟雲一眼,似乎是對剛剛被說是小財迷十分不滿。
兩個小姑娘一說一逗之間,惹的李氏和林秀都笑了起來。
林秀見孟平遠回來,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浸濕了大半,趕緊開口說:“快去換件衣服,彆凍著了,廚房裡有給你留的飯,我去給你端來。”
孟平遠現在哪裡用得著她去做一點事,趕忙攔住她:“你就在這裡坐著吧,我自己去。”
等他回房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又將頭發擦乾,才去了廚房。
粥和雞蛋餅被熱在鍋裡,林秀不知道孟平遠今日什麼時候回來,還特地讓李氏不要將灶堂裡的火全部熄滅,這樣有一點餘溫暖著,等他回來吃飯時都是熱的。
孟平遠瞧見給自己留的飯,心頭一熱,以往他娘可不會這麼細心,鍋蓋揭開來,碗裡的粥還冒著熱氣,雞蛋餅子也香極了。
住在西屋的馬氏正好來廚房打熱水,見孟平遠喝的粳米粥,和那香噴噴的雞蛋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傍晚孟家做晚飯時,她就聞到了雞蛋餅的香味,此時見這餅子外焦裡嫩,金燦燦的,香氣直勾人,忍不住說了一句:“還是孟相公家條件好,如今還能吃這麼香的餅子。”
馬氏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夢家的條件如此不差,當初賣房的時候就應該咬死了三百五十兩。
如今白白虧了三十兩銀子,讓她好不心疼。
都怪當初幺兒催的急,要不她在拖一陣子,價錢肯定能賣的更高。
現如今這糧食不好買,家家戶戶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像她整日裡也不用乾活,一天也就吃兩頓稀的而已。
哪裡像孟家那樣不知道過日子,一天三頓,頓頓都是好的。
孟平遠聽她這話感覺不太舒服,但也懶得計較,隻好笑笑說:“母親和媳婦都心疼我念書辛苦,有好的總留給我吃。”
其實他們的存糧也吃的差不多了,這些糧食還是當初李氏屯的,這次過來一起帶過來了。
至於孟大柱,李氏表示,反正他又不會做飯,糧食留給他都糟蹋了,他在縣衙對付幾口得了。
馬氏聽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她在心裡撇了撇嘴,想說這後生騙誰呢,這都一個院子裡住著,他家吃的什麼,自己還能不知道?
見自己盯著半天,孟平遠也沒什麼反應,馬氏有些無趣,她原先還想著這年輕人臉皮薄,能請她也嘗一塊餅子呢。
誰想到這後生如此小氣?
孟平遠見她待在廚房,半天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眼睛不住的盯著自己的碗,到最後他實在架不住對方這炙熱的眼神,索性加快速度,三兩口吃完了手中的餅子,站起來將碗洗乾淨,自己先出去了。
他出去後,馬氏才啐了一口:“呸,還說是什麼讀書人,一點禮教都不懂,這摳搜勁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孟平遠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年,竟然有被人在背後說沒有禮教的一天。
馬氏見孟平遠回了屋子,忽然心思一動,躡手躡腳的走到米缸前麵,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子往裡一看,裡麵空空如也。
她有些失望,心想這孟家人肯定是將糧食放在自己的屋裡呢,鄉下來的就是沒見識,一點子糧食還要藏起來,也不嫌丟人,哼。
馬氏一無所獲,最終嗤笑一聲,拍拍打打回房了。
李氏聽見聲音,心裡自然知道這是馬氏又在作妖了。
搬來住了也好幾天了,馬氏是什麼樣的性格脾氣她也摸的透透的,總而言之就是那種人不是太壞,但就是見不得彆人比自己過得好的。
林秀也奇怪著呢:“這馬嬸初次見著人還客客氣氣的,瞧著也算麵善,想不到相處下來卻不太好相與。”
大毛病也沒有,但這馬氏就喜歡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動靜,什麼都喜歡上來湊上一腳。
特彆是做飯時,這馬氏是必來廚房的,趕都趕不走。
剛搬來那天兩家人就說好了,兩家人錯來做飯的時間,廚房馬氏也能用。
當初這馬氏還說自己一個人做的簡單,讓他們儘管用,不必顧及她。
誰成想這人竟然一見孟家有人進了廚房,自己也一定會跟著進去瞧瞧。
昨日下午,林秀想著趁做飯前先燒兩壺水備著晚上一大家子人洗漱用,她前腳剛踏進廚房,後腳馬氏就悄無聲息的跟上來了,在背後冷不丁的嚇了她一大跳。
“娘,你真是太有遠見了。”
剛搬來那天,李氏就指揮著孟平遠將糧食都搬到她房間去。
當時林秀還想著這樣做飯不方便。
沒想到這馬氏天天盯著,此時她也不得不佩服李氏做事謹慎。
李氏見兒媳婦真心誇自己,有些小得意,“那是,你娘我做生意那麼多年,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人甭管著表麵看多麼溫柔和善,還是得長久相處下來才知道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