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明和李霖這兩人一直以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關係好的很。
兩人都是家境貧寒,所以慢慢的越走越近,在書院裡基本上同吃同住, 關係好的所有人都知道。
這次府試, 李霖考上了, 更被夫子認可的韓玉明卻偏偏落榜了。
一時間讓眾人很震驚,以韓玉明的實力, 就算是不能取得靠前的名次, 也不至於落榜啊,像韓玉明、孟平遠等幾人都是功底紮實, 被夫子寄予厚望的。
原本的好友如今動起了刀子, 看著韓玉明站在一邊神情難測,默不作聲的樣子,剛剛還篤定。韓玉明人品的那些人,這下也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韓玉明這幾年在書院規矩的很,難不成是因為李霖考上了舉人,他心裡嫉妒,才偷的錢,好讓李霖參加不了會試?
夫子見他不說話,也失去了耐心,直接讓人去搜包裹, 韓玉明的包裹簡單的很,一塊洗腿了色的布打開,裡麵幾件素色長衫,再有兩件裡衣就沒了。
稍一抖嘍,裡麵幾錠銀子就滾了出來,砸在地麵上, 那聲音震的眾人心頭一顫。
人群裡頓時竊竊私語起來,這幾錠銀子起碼都有五十兩了,以韓玉明的家庭條件絕對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
夫子看著地上的銀子,神情裡難掩失望,他看了韓玉明一眼,歎口氣,說:“這銀子從何而來?”
韓玉明被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才緩慢而堅定的開口:“反正不是偷的。”
但是他就是不說這麼一大筆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你們兩個,一個說被人偷竊錢財,但是捉賊捉贓,空口無憑沒有證據,一個身揣巨款說不清來源,我是斷不了這段官司了,這錢先暫時由書院保管,等有證據了再說。”
“夫子,這不公平,那肯定是我的錢,我要報官,我的錢必須得拿回來。”李霖此刻堅信自己的想法。
他一聽這話急了,自己丟了五十兩銀子,偏偏在韓玉明的包裹裡發現五十兩銀子,他不相信天下有這麼巧的事情。
“隨你的便。”夫子最後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走了。
“大家都是同窗,有什麼問題說開了便好,報什麼官呐?”
季君豪上前解圍,報官並不是上策,既傷害同學關係,又於兩人的名聲有礙。
李霖生氣的掙開了束縛,滿臉怒意:“你懂什麼,那是我進京的盤纏,我娘把所有能賣的東西都賣了,連我妹妹的嫁妝都賣了,又不是你的錢,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季君豪被懟的啞口無言,隻好站在一邊默不作聲了。
李霖說罷,又轉頭盯著韓玉明,說:“玉明兄,我也不想相信你是這樣的人,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說不是你偷的,好,我姑且相信你,那你說這銀子是從哪來的,隻要你說清楚,我李霖給你當麵敬茶道歉,也讓你砍一刀回來。”
這話一說,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韓玉明身上。
他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隻將地上的銀子撿起來攥在手裡。
李霖見狀上去就要爭奪,兩人眼看著就又要撕打起來,孟平遠沒辦法,隻好和其他幾個人上去隔開兩人。
“兩位,聽我說一句。”
“玉明兄,既然你說你這錢不是偷的,那我看最好將這被偷的錢找出來,自然能還你清白。”
他先對著韓玉明說了一句,緊接著又對著李霖說:“會試所剩時間不多,君豪兄說的也有理,李兄如要報官,一時間恐怕難有進展,再說,若真較起真來,玉明兄告你一個持刀傷人,你恐怕難逃牢獄之災。”
到了那時,恐怕沒人再肯給官司纏身的李霖寫擔保信,就算銀子找了回來,也與會試無緣了。
李霖聽到這裡臉色發白,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孟平遠問:“你可確定你的銀子是什麼時候丟的?”
李霖仔細回憶了一下,便說:“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一下,銀子都還在,剛剛回來時再看便不見了。”
他揣著這麼多銀子也非常小心,這兩天一天都要看好多遍才放心。
銀子不見了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在房間裡翻找,遍尋不得之後,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韓玉明的包裹,一下子就看見了他丟的五十兩銀子。
這也是他非常篤定韓玉明就是小偷的原因,這間房子隻有他們兩個人住,旁的人沒有鑰匙是進不來的,現在自己丟了銀子,而他莫名其妙多了這些銀子,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孟平遠聞言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門窗皆完整,據李霖自己說,他回來時房間裡也沒有翻動的跡象。
這麼說,假設韓玉明並不是小偷的情況下,那這個小偷極有可能早就知道了李霖和韓玉明的作息,知道什麼時間房間內沒人,甚至知道李霖突然有了銀子,還知道放在哪兒。
這些條件一點不滿足,都不可能這麼順利就就偷走銀子。
“我看你不如先找夫子幫忙,先在院內搜索查問一番,若是沒有結果再報官不遲。”
剩下的事孟平遠識趣的沒有再多摻和,要想在院內搜索,他一個學生還沒那麼大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