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路, 中午的時候,路過一座城鎮,隻不過幾人為了趕路, 沒有進城, 隻在城外的小攤上一人吃了一碗餛飩。
路上顛簸, 像孟平遠和季君豪兩人經常坐著馬車在東郡縣和廣陽府來回, 還覺得好些,另外兩個府城本地人,長這麼大都沒出過遠門, 這下長途坐馬車可受了老罪了。
坐在馬車上, 兩人不停的變換著姿勢, 一會兒屁股顛疼了,一會腿麻了。
“曹兄,下車找個茶鋪喝碗茶休息一會兒吧,咱們時間富裕,不差這一會兒。”兩人有些受不了了, 提議道。
老大哥姓曹,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中午隨便兌付一口就成, 路上也儘量不要耽擱,趕路要緊, 不然到天黑的時候趕不到下一座城鎮, 晚上就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上次他們進京的時候, 也是幾人雇一輛馬車, 結果幾個人都是第一次進京, 時間上又富裕,再加上甚少出遠門,一路上對各種東西都新奇的很, 還好興致的進城逛了一個時辰。
結果到了晚上,附近都是一些小村莊,根本找不到住的地方。
天一旦黑下來,就無法趕路,一是因為危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就是嗅覺再靈敏的馬兒,都辨彆不了方向,還有可能翻車;二是因為看不見路的情況下就極容易走岔路,等發現的時候說不定已經走好遠了,到時候更麻煩。
所以幾人便商量著在附近的村莊裡找一戶人家借宿,本來也很順利,那農戶聽說幾人是進京趕考的舉子,還熱情招待了幾人,殺雞宰魚打酒,甚至還騰出自己的房間給他們住。
這把他們幾人感動得喲,真是遇上好人了。
結果當天半夜,落單住的那個人就遇著事了,那農戶的女兒不知怎的半夜進錯了房間,在那書生的床上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早上,這可炸了窩了。
那農戶咬死了,自家熱情款待,沒想到他們色膽包天,竟敢禍害自己的女兒,最後放話要麼娶了自己的女兒負責,要麼就去報官,讓他們坐牢。
幾個人都是讀書人,哪裡遇見過這等事,頓時都沒了主意,那時候就算是已經反應過來不對勁,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被彆人牽著鼻子走了。
最後沒辦法,幾人從路費中湊了一筆銀子賠給人家才算是擺平這件事。
聽完這個故事,剛剛鬨著要休息的兩人也不敢說話了,這簡直就是變相搶劫啊,知人知麵不知心,原以為是善良樸實的農家,沒想到竟然設計陷害,估計奔著就是索要錢財的目的來的。
曹輝歎一聲:“誰說不是呢,怪都怪我們幾個當初涉世不深,過分相信彆人,才有了這一樁禍事。”
當初幾人回過頭來也曾仔細琢磨過,發現這事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不對勁。
幾人找的這戶人家就在村口,離著村裡都還有一段距離,荒僻的很,而且那家農戶也太過熱情了,甚至殺雞宰魚熱情招待,怕他們三人睡一間房太擠,還特意騰出了一間房。
這種熱情程度已經完全超過了好心的程度,彆說雞魚了,普通種地的農戶能一年吃上兩次肉就不錯了,大部分時間都是粗茶淡飯,果腹足矣,這戶人家卻能在大晚上拿出那麼好的酒菜,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我看我們還是辛苦點,晚上到了下一座城鎮,找個客棧住下,好好吃頓飯,洗個澡。”
孟平遠覺得晚上還是要住在客棧裡安全點,幾人都帶了盤纏,若是被有心之人盯上,可不好。
“走吧,走吧,我們能忍得住,習慣就好。”那兩人也明顯被曹輝說的這件事嚇得一驚,也不說要休息了。
換個角度想,那戶人家就是設計騙點小錢,幾人損失點錢財,總歸是安全到了京城。
若是遇見那些更黑心的,黑燈瞎火的,就是將幾人謀財害命了,恐怕也沒人知道。
兩人頓時覺得,屁股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天黑之前尋到了客棧,五人要了兩間房,又叫店小二撿著招牌菜上了幾道菜,好好的吃了一頓。
今晚落腳的地方名為泉香鎮,鎮上也就這一家客棧,倒是生意還不錯,大廳裡吃飯的人三三兩兩幾乎都坐滿了。
趁著上菜的空隙,季君豪湊近孟平遠低聲說道:“這一個小鎮上住店吃飯的人怎麼這麼多?”
孟平遠四下環顧一圈,正要說話,那邊店小二端著托盤就來上菜了:“來了,客官,你的菜來了。”
“小二哥,你們這地方瞧著也不咋繁華,怎的住店吃飯的人還不少啊?”其中一人問道。
店小二一甩搭在肩上的毛巾,笑嗬嗬答道:“客官,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咱們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是這不是馬上就要會試了嗎,這從南邊來的人呐要想上京,咱們這也是必經之地了。”
說著他打量了一下孟平遠五人:“瞧著你們幾位估計也是上京趕考的舉人老爺吧,祝幾位老爺金榜題名。”
不得不說,這跑堂的店小二就是機靈,見幾人身著長衫,一副書生打扮,便知道他們的去向了,趕忙拱手問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