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平遠是一嗓子吼聲被吵醒的。
“我的錢呢,我的錢哪去了?”
這一聲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趕緊起身查看自己的行李,孟平遠和季君豪也清點了一遍自己的銀錢。
放在隨身包裹裡的一點碎銀子和銅錢都丟了,剩下的銀票放在貼身的裡衣裡,還好好的,孟平遠又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鞋墊,裡麵的銀票也沒丟,才放下心來。
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幾乎所有錢財都被洗劫一空,而且不止他們這一個房間,下房的五六個大通鋪都無一例外的被偷了。
這可了不得,去找店家要說法,店家也不管這事,推脫說保管好財物是客人自己的責任,讓他們自己去報官。
一些損失較小的人最後想想也就算了,自認倒黴,吃個啞巴虧,可有人被偷了幾十兩銀票,哪裡會甘心,當即就湊在一起去衙門報了官。
曹輝幾人都十分慶幸,幸虧當初聽了孟平遠的話,將大部分銀票都貼身放著,或是藏在隱秘的地方,這次都幸免於難,隻有包裹裡的一些散碎銀子沒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不知道這錢能不能找得回來?”
“估計找不回來了,沒聽說嘛,現在城裡亂的很,聖上下令嚴查,衙門哪有人手才管這些事。”
孟平遠點點頭,確實是這樣,找回的可能性不大。
好在幾人損失不大,也就沒再管這事,而是收拾好東西就直奔城西去,到了地方,果真如曹輝所說的那樣,這一片都是這樣的房子,有大有小,價格不一。
“這兩見小院緊鄰著,大小樣式都差不多,怎麼一個貴了這麼多?”
房東笑了笑,自豪的說:“那您們就不知道了,這間小院是風水寶地,接連出了個三位進士老爺,可搶手呢。”
人就是這樣,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就喜歡圖個吉利。
結果那房東擺擺手:“幾位,您就是出再多的錢也沒用了,這間小院子早就被人預定了。”
五人不打算分開,就準備租一個大一點的院子,住的寬敞些,到時候五個人分攤費用,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算算比住客棧要便宜多了,而且這邊相對來說安靜多了,也好安心備考。
等安頓好了之後,另兩個人便攛掇著出去逛一逛:“聽說這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就是燕雲樓,裡麵美酒佳肴應有儘有,咱們也去嘗一嘗見見世麵唄。”
燕雲樓在光武街最繁華的地段,足足有四層,裝修豪華氣派,隻不過這價格也是豪華的,想要在包間吃飯還得額外的包間費用和服務費,那費用甚至比吃一頓飯本身還貴些。
幾人聽得咋舌,也沒敢進包間,就在大廳裡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點了幾道招牌菜並一壇子酒。
“孟兄——”
正喝著酒,突然從身後傳來招呼聲。
孟平遠下意識回頭,應聲看去,卻原來是崔家的公子崔道植,崔道植祖籍廣陽府,當初回去參加府試的時候兩人曾在夫子那裡見過幾麵,交談過幾句,也算是混個麵熟。
他趕緊站起來拱手回禮:“崔兄——”
季君豪曹輝等人也跟著站起來打招呼,倒是跟崔道植同行的幾人神情冷淡,特彆是聽說幾人沒啥家族背景的時候,神情就更倨傲了。
“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遇見孟兄,不知孟兄過兩天可有空閒,我邀幾個朋友聚聚,到時候和孟兄請教一番學問。”
崔道植這話說的客氣,孟平遠卻覺得自己有些臉紅了,今年府試,自己是第三名,而崔公子是第一,若說跟他請教學問,倒讓自己有些臉紅了。
崔道植雖然出生世家,但是人卻是謙虛的很,他有個習慣,每次考試都格外關注前三名。
這個孟平遠他也打聽過了,毫無背景根基,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卻能力壓他族中幾個兄弟,奪得第三名,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等上了二樓,進入包間,其中有一人問道:“崔兄怎的對那人如此熱情?我看對方穿著普通,難不成是我眼拙了?”
崔道植何許人也,崔家嫡係子孫,往來的朋友皆是有頭有臉的,那人有些疑惑,難不成是自己看差了,那人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不成?
崔道植笑著搖搖頭:“王兄多心了,孟兄沒什麼背景,但是確是有真才實學的,廣陽府府試他是第三名。”
若他真是出自名門,崔道植反而不以為意,可他確是小門小戶讀書讀出來的,還能奪得第三名,著實讓他刮目相看。
那人哦了一聲,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不以為意,京城是什麼地方?
有才?
有才的人多了去了,沒有背景一樣出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