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決定下來後, 季君豪也沒有多耽擱,立馬就告辭回了老家。
林秀既然決定了要去,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這一次去是要居家過日子的, 能帶的肯定都要帶上,像是棉被衣裳都不能落下, 到了京城,也好少花些錢置辦。
要不是路上顛簸,林秀甚至想將鍋碗瓢盆都帶上, 想來也好笑, 當初她陪著孟平遠來府城讀書時,還輕裝簡行, 收拾的東西連這次的一半都沒有。
那時候兩個人兜裡有錢啊,俗話說手裡有錢,心中不慌, 這兩年又買鋪子又買房子,手裡已經不剩啥餘錢了,可不得一切都節省著來嘛。
薛氏這兩日見林秀收拾行李,忙的熱火朝天的,李氏整日在鋪子裡,家裡也沒人搭理她,越發覺得抓肝撓心的,心裡甚至認為這一家子都傻得可以,兒子都當官了, 也不想著去享福,讓兒媳婦一個人去,自己留在這吃苦受罪的, 可不是缺心眼嘛。
她本來以為這孟平遠當上了官,這李氏和孟大柱怎麼著也要去投奔兒子啊,誰知道他們竟然一個都不去。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趕緊找到李氏,開口就是哭窮,連李氏死去的大哥和老子娘都搬了出來,又說自己嫁到李家幾十年,吃了很多苦雲雲。
轉而又說李大寶如今一事無成,不像李氏的兒子出息,讓李氏一定要幫幫娘家唯一的侄子,李氏被他哭得頭疼,就問薛氏將來是個什麼打算。
薛氏見事情有門兒,趕緊說:“他姑,咱們現在又沒田地,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讓大寶做個小生意糊口的好。”
李氏心中皺眉,她這個侄子她也算看清楚了,資質平平,要說是種個地或是去做個工倒還成,若說是做生意恐怕不是這塊料。
再說他一沒本錢二沒手藝的,做什麼生意啊?
李氏也不好直說,就委婉的提出來。
薛氏一聽,順勢說:“二英啊,你大哥在世時,對你這個唯一的妹妹可是好的沒話說,咱們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我瞧著你家那個鋪子生意不錯,我就想著不如讓大寶也開一間。”
薛氏邊說邊打量著李氏的神色,見她臉色不虞,當即補充道:“妹子,咱可沒有搶生意的心思,就是想糊口飯吃,你放心,到時候我們就離開廣陽府,去彆的地開鋪子,絕對不會影響你們的。”
她都想好了,隻要手藝學會了,去哪裡開鋪子都能賺錢。
李氏心想好嘛,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是既要銀子又要方子。
要說是看著大哥的麵子,自己這個姑姑,支持點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說到那鋪子和點心,自己可是萬萬做不了主的。
於是李氏也不繞彎子了,直接拒絕道:“嫂子,你要說沒錢,我就是推東牆補西牆也得給你勻出個二三十兩,我也想我侄子出息是不,隻是這點心方子我卻是做不了主的,你有所不知,這鋪子是我兒媳婦開的,這點心方子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說起來就是她的嫁妝,哪有婆家打兒媳婦嫁妝的注意的,你說是這個理不?”
薛氏這下子傻眼了,她算計來算計去,就是沒算到這鋪子是林秀的,與孟家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氏這兒,她還有幾分把握,可是鋪子如果真是那林氏的,可就不好辦了。
孟大柱早看到薛氏拉著李氏偷偷摸摸進了房,說了好一會兒話,李氏從房間出來後,臉色也說不上好,就知道這下子估計是大出血了。
又後悔自己沒有提前跟李氏打招呼,之前他的那些錢原本想著隨李氏處置,可是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兒子那邊說是清苦的很,當那個啥子院的官就是拿個死工資,又要租房又要吃飯,做了官還得人情往來,他們做爹娘的,可不得想法子支持點嘛。
果然李氏一回到房間,就跟孟大柱主動說了這事。
孟大柱其他的倒不是很關心,就關心到底給了薛氏他們多少錢。
“五十兩。”
“那...那我那些錢全花完了?”
“嗯——”
“哎——你——”孟大柱欲言又止,現在錢都給出去了,他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又考慮到老妻的麵子,便將所有的話都憋進了肚子裡。
李氏也是為難,她原先隻打算給三十兩,可是薛氏又哭個不停,不停得將李氏的爹娘和大哥拉出來,說李氏爹娘走的時候,都是自己一手伺候的,算是替李氏儘孝了,隻鬨到李氏將錢加到五十兩才肯罷休。
“不過也有個好處,五十兩給他們,他們就離開廣陽府去外地置業了。”
李氏心想多給二十兩銀子就算是全了自己對爹娘的一番孝心了,錢沒了,也總能賺出來,還是趕緊把薛氏送走比較妥當,不然他們在這裡吃穿用度也花費不少。
現在舍不得這二十兩銀子,恐怕以後虧得更多。
孟大柱皺了皺眉,“外地?”
他可是聽說薛氏是賣了房屋田地的,拖家帶口說去外地就去外地,怕不是為了哄李氏多淘些銀子才說這些話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