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很快就擺好了飯食, 不過李清晞的用餐速度明顯較往常要慢不少。其實餐桌上的兩人對今天晚上會發生的事情已經是心照不宣了。
胤禛見李清晞有些磨蹭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兩人已經算是老夫老妻了,哪裡還需要什麼害羞勁兒。可是轉念想到自己之前吩咐蘇培盛的事, 胤禛覺得自己這矯情勁兒也是不遑多讓。他也沒有要催促李清晞的意思,隻順著她的節奏一步步往下來。
李清晞用完膳便去了浴室,胤禛則把蘇培盛叫了進來, 問他有沒有把自己交代的事情辦好。
“回主子爺, 奴才已經把東西找來了。”蘇培盛把東西遞給了胤禛。
“好了, 你下去吧。”胤禛把東西接過來收好,便起身去了西耳房的浴室。
待胤禛梳洗乾淨來到李清晞的寢室的時候,透過屏風, 他便看見李清晞已經躺在床上, 蓋著被子似乎已經睡著了。
胤禛笑了笑,輕輕地把寢室的門關上, 走到架子床旁邊的高腳方桌旁,把蘇培盛找來的兩個青玉燭台給擺了上去, 紅色的龍鳳雙燭也被胤禛分彆插/進了燭台裡。胤禛在寢室裡尋了一根蠟燭把龍鳳雙燭給點燃, 又把其他的蠟燭熄滅,整個寢室的光線便暗了下來。
李清晞其實根本沒有睡著,她隻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樣的情形,所以便快速地洗完澡, 躺在床上假寐。胤禛進來的時候李清晞便聽到聲響了,她有些緊張地等著胤禛過來,可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室內的光線暗了,胤禛才過來躺在了床上。
大概是因為參加了今天的婚禮, 胤禛在離開的時候變吩咐了蘇培盛去尋一對紅燭來。看著帳子外麵靜靜燃燒紅燭,胤禛覺得,有些東西似乎在火焰中結束了,而有些東西卻正在火焰中肆意生長。或許這便是一個新的開始。
胤禛側躺著朝李清晞看去,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不過他也並不打算直接戳破。他把李清晞的被子掀開,輕輕的伏在了她的上方。
身下的美人披散著烏黑潤澤的長發,連半髻都未綰,鋪陳在淺色的床上,如同黑白分明潑墨寫意的山水畫,鬢角的碎發也都服帖在她瓷白的皮膚上。
他看見了,她濃密翹長還微微顫動的眼睫,她櫻紅水潤還緊緊閉著的嘴唇,還有她有些緊張的抓緊了床單的纖纖玉手。
忽的一下,胤禛壓實在了李清晞的身上。
李清晞輕呼一聲,不由得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胤禛蘊含著無限柔情和笑意的雙眼。她有些失神在了這樣的眼神裡,直到嘴唇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她才又有些無措的閉上了眼睛。
馨香四溢,溫暖濕潤,胤禛便沉浸在了這樣的一個深深的甜美的夢裡。或許這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找到比之更引人入勝的美境了。
莫道是,嬌豔欲滴有芳來,正是紅花映日開。紅花開到盛妍時,何處不是銷魂處。
紅燭高燃,深深淺淺的寢衣,一件接一件地從帳子裡垂落到地上,有些淩亂的堆在了一起。
紅燭已經燃了大半,紅色的燭淚染紅了青玉燭台,如同那橫陳榻上如玉沾花紅的美人。
李清晞隻迷迷糊糊得覺得,這具身體仿似已經不是自己的。當胤禛想對她做什麼的時候,她幾乎完全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力,連靈魂似乎都飄然走遠了。
真正是,澗邊幽草暗發生,明晨凝露自瑩瑩。日照碧翠滴滴落,但見水霧有升騰。孤舟橫渡,初時靜謐後時翻湧;南燕斜飛,來時無聲去時無影,雙魚順水流。順水流時纏綠藻,搖搖曳曳不知朝。似水上浮萍沉浮有時,如浪中落葉起伏不定。
皎皎兮如明日初升照大江,暝暝兮如落日西斜映山紅。潺兮潺兮,流不儘是春帶雨;浴兮浴兮,洗不儘是滄浪來。觀在水之湄,但見平波乍然起漣漪;看在春之側,又知和風縈然不離期。飄飄兮若倚霞晚日浮雲起,湛湛兮若照林深影映天碧。
高腳桌上的紅燭已經快要燃到頭。正是波濤暫息時,不知東方之既白。
胤禛從床頭拿了乾淨的巾帕,看著李清晞色豔如春花,嬌弱似拂柳的樣子,溫柔細致地擦乾淨了她身上的汗水和其他的液體。
胤禛又拿了乾淨的被子把她裹好,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寢衣穿上,搖了鈴叫了水之後,便把李清晞抱出了床榻,朝浴室走去。
“乾嘛?我想睡覺了。”李清晞的聲音有些綿軟的沙啞。她雖然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她的身體畢竟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淬煉,所以意識還是清醒的。也是因為如此,這場酣暢淋漓極致璀璨的夫妻之事,著實在她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我抱你去洗澡。”胤禛柔聲對李清晞道,說著便進了浴室。
胤禛把李清晞放在矮榻上,剝了她身上的被子後,便把她抱進了浴桶裡。雖然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見了,可是就這樣光溜溜的被胤禛抱來抱去,李清晞還是忍不住臉紅。
“不用你了,我自己洗吧。”見胤禛還要動手幫自己洗澡,李清晞連忙開口道。
雖然酣戰半宿,但胤禛卻覺得自己並沒有多累,再幫她洗澡也不是多費力氣的事兒。“你可以自己洗嗎?”胤禛還是擔心她可能沒力氣自己洗澡了。
“可以,你也趕快去洗洗吧。”李清晞確定道,有些急切地想要他趕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