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見胤祥不安的樣子, 先開口安慰道:“你先安心,咱們坐下來再說。”說完,便引著胤祥坐到了圈椅上。
接著, 胤禛便鎮定的開口對胤祥道:“你我心裡都明白,我們兄弟兩個皆是汗阿瑪為太子殿下所培養的輔佐之臣。太子殿下生病,汗阿瑪憂心太子殿下的病情, 無心去祭祀泰山, 但祭祀泰山的事情早就安排妥當, 不可能臨時取消,所以汗阿瑪勢必要選一個人去代他祭祀泰山。”
胤祥聞言開口問胤禛道:“但是汗阿瑪為何命我去?泰山是什麼地方?豈是我一個皇子就能去祭祀的?難道就是因為汗阿瑪寵愛於我嗎?”
胤禛繼續冷靜的對胤祥解釋道:“隨行的皇子隻有你我兩人,而且我們都是太子殿下這邊的人, 你比我更得汗阿瑪的看重, 汗阿瑪命你代祭泰山,也是無可厚非的。更何況……”
說道這裡, 胤禛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靠近胤祥, 才繼續道:“我比你年長真麼多, 汗阿瑪若是命了我去,太子殿下會怎麼想?會不會因此認為我在窺視他的儲君之位?至少你年歲尚輕,尚未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而且上麵還有這麼多的哥哥,太子殿下懷疑你的可能性肯定就不會有那麼高。”
胤祥聞言,緊皺著的眉頭便鬆了一些。他自然是從來都沒有產生過取太子而代之的想法,因為太子殿下的盛寵是所有的兄弟們都有目共睹的,即便大哥拚了命似的跟太子鬥,想把太子拉下來, 但這麼多年以來何曾成功過?所以他一點都不看好大哥的所作所為。
胤祥想了想,又略帶擔憂的對胤禛道:“但泰山畢竟不是尋常之地,太子殿下即便不懷疑弟弟,對待弟弟時,心裡肯定也有了隔閡。”
胤禛見此,安慰胤祥道:“我想汗阿瑪此舉也是經過了一番利弊權衡的,跟那點隔閡相比,讓太子殿下更安心的待在儲君的位置上,才是更要緊的。”說完,胤禛心下也不免有些歎息。
胤祥自然明白胤禛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自己再受汗阿瑪看重又如何,碰到太子殿下的事情,一切都得靠後。
胤禛歎息完,又不免叮囑胤祥道:“你以後待太子殿下更恭敬些便是了。”
胤祥聞言點了點頭,心裡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這才發現兄弟兩人說這這麼半天話,連口水都沒喝上,於是便拿起茶壺給胤禛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對胤禛道:“弟弟怠慢四哥了,四哥先喝口茶吧。”
胤禛見胤祥總算是眉目舒展了起來,心裡便也輕鬆起來。他接過茶杯潤了潤口,對胤祥道:“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若是沒人跟你提起,你便也不要再提了。”省得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心裡不得勁,看胤祥更加不順眼。
胤祥嗯了一聲,對胤禛道:“弟弟知道了。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四哥在弟弟這裡用過晚膳再回去,如何?”胤祥說到底還是個心胸豁達之人,經過胤禛的一番勸導,他總算是把這件事情給放下了。
胤禛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見已經是半下午了,自他住到倚山彆院以來,還沒有這麼晚了還在外麵的時候。於是胤禛站起啦對胤祥道:“不了,我這就要回去了,待以後得了空,四哥再請你去我那裡聚一聚。”說完,對胤祥微頷了頷首,便轉身出了胤祥的院子。
胤祥見此,也沒再挽留,將胤禛送走之後,回來的路上還在猜,四哥那麼著急,莫不是要趕著回去看四嫂不成?
胤祥沒猜錯,胤禛沒想到這次出門會花這麼久的時間,所以也沒有跟李清晞提前說一下,他自然是怕李清晞等急了,這才要趕著回去。
已經到十一月末了,騎著馬在空曠的田野裡奔馳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披了厚實的披風,戴了冬帽,胤禛的臉還是被呼嘯而過的凜冽寒風給凍紅了,尤其是太陽逐漸收回了自己的光和熱,胤禛攥著韁繩的手指也已經被冷風吹走了所有的熱量。
不過胤禛並沒有因此而減慢速度,反而更快的駕著烏驥往倚山彆院趕回去,終於在天邊還有一抹餘暉的時候趕回了倚山彆院。
李清晞知道胤禛去出去辦事情了,所以對他的晚歸倒是沒什麼意外。不過看見他一副被凍著的樣子,她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接著便對他道:“不如先洗個熱水澡吧,洗完了再用晚膳也不遲。”
“行,”胤禛一邊應著李清晞,一邊把伸手解下來的披風和冬帽扔給一旁候立的小丫鬟。
李清晞見此,便對暖雪道:“去讓人把浴桶和熱水準備好。”暖雪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了。
胤禛一邊牽著李清晞的手往裡走,一邊繼續開口對她解釋道:“今天胤祥找我說了一會兒話,所以我回來的便有些晚了。”
“嗯,沒出事便好。”李清晞應了胤禛一聲,走到衣櫃跟前,打開櫃門,開始給胤禛找起換洗的衣物來,接著便拉著胤禛去了浴室裡。
胤禛見此,不由開心的笑著對李清晞道:“你這是要幫我搓背嗎?”一邊說,一邊解著自己的腰帶。
李清晞把衣裳放好後,轉過身來看著胤禛,笑著道:“是啊,我這不是見你被凍著了嘛。”說著,便伸了手過去,幫胤禛解起盤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