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沒出胤禛所料, 一進正殿的大門,他就看見十四皇子正坐在德妃身旁在與她敘話。
待胤禛給德妃行了禮,還不等他坐下, 十四皇子便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胤禛跟前,便直接開口問了他方才大皇子問胤禛的話。
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為什麼去遵化祖陵祭拜孝莊文皇後的事情會單單落到胤禛的頭上。
十四皇子不相信, 如果不是胤禛在背後做了些什麼事情的話, 明明十三皇子比胤禛更得康熙皇帝的寵愛,他覺得遣十三皇子去都比遣胤禛去更得他服氣。
胤禛不著痕跡的朝著德妃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隻垂著眸靜靜的坐在那裡喝茶, 顯然是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而麵前的他的這位血脈相連的親兄弟, 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情也是一覽無餘。
胤禛沉了沉心神,神色無波的看著十四皇子開口道:“祭拜孝莊文皇後這件事, 一切都是汗阿瑪的決定。”說到這裡,胤禛頓了頓, 嘴角似乎勾起了若有似無的弧度, 然後看著十四皇子繼續開口道:“我到底有沒有另做過什麼事情,難倒你的心裡不清楚嗎?”
還不待十四皇子應聲說些什麼,德妃卻率先開口對胤禛道:“胤禛,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他問你什麼事情, 你且告訴他便是,何須這般對他?”
十四皇子見此,便連聲附和道:“就是,四哥,我問的又不是什麼不可對人言的緊要事,說出來對你又沒什麼妨害, 你何必瞞的這般緊?”雖然十四皇子心裡也知道,他們這些個兄弟們如果想要背著所有人去做些討汗阿瑪歡心的事情是不可能的,總是會被人給知道的,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死心。畢竟如果著真的問出來了,那胤禛能做的事情他肯定也能做,到時候他也可以討得汗阿瑪的歡心了。
胤禛見德妃和十四皇子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由得在心裡暗道,莫不是仗著自己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哥哥,要不然他們怎麼會這樣隻顧自己的意願而不去想想,他們這麼做是不是強人所難?
胤禛低垂了一下眼眸,不著痕跡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德妃和十四皇子開口道:“額娘,十四弟,我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們心裡也都有數,能說的我之前已經都說了。至於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想必最清楚不過的便是汗阿瑪了。”我什麼都沒做,你要是還想問,就去問汗阿瑪吧。
十四皇子看胤禛神色堅定,目光沉沉的樣子,便知道他此番是問不出什麼了,於是他不由得朝著德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請德妃再開口問一問。
德妃見此,便將手中的茶盞給放到了桌子上,不疾不徐的擦了擦嘴角之後,便看著胤禛開口道:“不管這件事是怎麼落到你頭上的,皇上交給你的事情,你且認真辦好就是。但是,你得記著,胤禎是你的親弟弟,你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不可忘了他。”
德妃的這番話,無非就是告訴胤禛,這次的事情她就不再多問了,但是以後如果還有這樣被康熙皇帝重用的時候,卻是不能忘了胤禎的。
德妃的言外之意胤禛自然是聽出來了,雖然他心裡覺得就算他想著胤禎他也不一定會領情,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接著,德妃抬了抬手就將胤禛給打發出去了。胤禛見此,也不再流連,一個轉身便大踏步的朝外麵去了。
十四皇子便夜轉身回到了德妃的身邊坐著,兩個人卻是誰都沒有在意,胤禛自進了永和宮,坐是不曾坐,水也沒有喝上一口,仿似來這一趟專門就是被他們兩個來問話的,問完了就把他給打發走了。
胤禛出了永和宮便一直往東華門去了。
蘇培盛見自家主子自出了永和宮以後,臉上便陰沉沉的似是要落下雨來,腳下的步子也邁得飛快,不由得一邊偷偷的抹著額頭的虛汗,一邊在心裡把德妃給罵了個半死。
雖然在心裡這麼想有點大不敬,但是蘇培盛還是忍不住埋怨起德妃來,因為他見自己主子爺哪次從永和宮出來以後都不曾有過一個笑臉。今天尤甚,真的是讓他看了心裡麵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慌,他現在隻盼著能早點回到倚山彆院,早點見到主子福晉才好。
胤禛自然不知道蘇培盛心裡麵作什麼想法,隻是他現在也頗有些身心俱疲。冬日裡雖然是冷的,但是正當晌午的太陽卻是又熱又烈,陽光灼灼的照下來,曬得他腦門兒發懵,心裡現在也隻想快點兒回倚山彆院。
於是待胤禛翻身上了馬,便不由得去催動身下的烏驥跑得更快一些。這時,他又不由得想起了黑風,如果黑風在的話,他這段路至少能快上一半兒的時間。
想到黑風,胤禛的心思不由得又繞回了李清晞的身上。黑風一直被她給散養在倚山彆院,除了定時會回來見李清晞,其他時候它也總是跑的沒影兒,畢竟李清晞基本上很少用得到它。所以除了比以前更強壯更神駿以外,黑風的性情還是沒什麼變化,一樣的野性難馴,一樣的不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