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入陣(2 / 2)

雖然衛南漪沒有說明白,但沈素聽明白了。

衛南漪口中的人自然是江諳,江諳一心一意想用衛南漪的命來鋪平他的無情道,當然不會放任她輕易死去,亦或者可以換一種說法,在衛南漪沒有重傷不治的情況下,隻有江諳能夠輕易殺死她,再不濟也該是比江諳更強的人才能殺死衛南漪。

江諳在衛南漪身上動過手腳,這或許也是衛南漪早已活了一千多年,靈骨全碎,修為全無,但卻沒有快速衰老死去的原因,隻是他將衛南漪害成這樣,為的是泄憤,又怎會願意幫衛南漪減輕痛苦,所以衛南漪後背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完全沒有要愈合的意思。

隻能不死罷了,痛苦那是真實存在的。

衛南漪是因為她受傷的。

沈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心口疼得厲害,淚珠幾乎要從眼眶中奔出來。

她掐著手心,極力克製住了情緒,她問:“那人是誰?”

她知道是誰,但她這一刻竟然希望衛南漪能夠親口告訴她。

衛南漪深深地看了眼沈素,略帶痛苦地道:“那是緒兒的父親,我的仇人。”

她用仇人來形容江諳,這是沒錯的,但她刻意說了聲那是江緒的父親,她似乎是忘了江緒和她會站在同一陣營裡的。

沈素:“江姑娘那般敬愛夫人,夫人的仇人必定也是江姑娘的仇人。”

衛南漪不讚同地搖搖頭:“那是我的仇人,但不該是緒兒的仇人。”

她說的是不該,沈素就明白了衛南漪並不想江緒弑父,無論她有多痛恨江諳,她也隻希望這份痛恨由她自己承擔。

沈素覺得她似乎找到了報答衛南漪的契機,她頭腦一熱:“夫人如果不想江姑娘弑父,那我替夫人報仇!”

聽到沈素堅定的語氣,衛南漪臉上的恨意淡了些,一點點溫柔的光滲進眼底。

她在看沈素,所以眼底的溫柔也屬於沈素:“沈姑娘可是失血過多,怎麼開始說胡話了,沈姑娘都不知我仇人是人是妖,是好是惡,又有多厲害,如何替我報仇。”

衛南漪忽然臉色變了變,較為低落道:“更何況,這是我的事。”

沈素忽然有些看明白了衛南漪這個人,她跟江諳不同,她心中道德感太重,雖落得如此境地,她也沒有將自身仇恨寄於她人的想法。

她不願讓江緒背負罵名,也不願意連累沈素。

哪怕,她很明白依靠她自己,根本報仇無望。

怪不得在原書裡,衛南漪還活著的時候,江緒早已加入魔宗也沒有怎麼找過正派弟子麻煩。

沈素改了口:“我也不全是為了夫人,今日被抓我才明白活著有多難,如果我能和江姑娘一樣厲害的話,也不會落得這樣狼狽了。”

嘴上是這樣說的,可心底對個素未謀麵的人恨意漸重。

她要是有得道日,必定要讓江諳也試試這樣的日子,將他變作牛馬,將他割上一刀又一刀,再往傷口處潑上些熱油讓他皮肉一層層翻開!

衛南漪看著沈素因為失血過多,過於蒼白的臉色,她捂住唇,神情看著多了些愧疚:“沈姑娘,我不是緒兒,隻能用這樣有損姑娘身體的法子助姑娘脫險。”

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衛南漪拖著這樣羸弱的身軀還能護她周全,僅僅是被吸了些血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衛南漪流失的鮮血比她還多。

她搭著衛南漪後腰的手一頓,語氣更為誠懇了一點:“還請夫人指引我入仙途。”

沈素以為衛南漪會繼續拒絕她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衛南漪唇角忽然彎了些弧度:“沈姑娘的血脈應該很合適修煉。”

聽見衛南漪的話,沈素再次將衛南漪在心中嘀咕的話想了起來。

沈素盯著衛南漪的唇,耳朵豎起一點點,卻沒有再次窺聽到衛南漪的心聲,她隻能是誠心發問:“夫人是不是認識我家先祖?”

沈素的話勾起了衛南漪的回憶,她臉上露出兩分懷念:“是啊,我是認識她們,原以為她們是離開了,沒想到居然還在落月城。”

看起來不僅僅是認識,甚至還有著不小的淵源。

想起來祠堂裡的玉狐狸,沈素連忙追問:“夫人,那我沈家先祖是狐妖嗎?”

衛南漪輕輕搖頭:“不,歸雁姑娘不是狐妖,她是鏡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