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包子(1 / 2)

屋裡空蕩了起來,隻剩下被嚇住的沈素和目不能視的衛南漪。

地上印著大片的血汙,那把金色長劍也摔在了血水灘裡,浸紅了金光燦燦的劍身,吞沒了那點點金光,長劍變得黯淡無光,而沈素的眼底也失去了光彩,她能看見密密麻麻的血點子在眼前顫動。

江緒刺向她自身的力太狠,江蕊平拔出江緒的動作也並不輕緩,沈素臉上都濺上了些屬於江緒的鮮血。

她喉嚨微哽,垂落下視線,她看清了那雙皙白嬌嫩的手上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再找不到丁點白皙的肌膚,眼眸酸澀的難受,鼻尖所嗅都是濃鬱的血腥味,那是江緒生命在減退的味道。

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打斷了沈素的怔愣,她終於是回過了神,心口升起了熟悉的鈍痛感。

那哭聲的源頭是衛南漪。

衛南漪雖然看不見,但她能聽,也能夠聞到血腥味,依著她的聰慧,她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她的哭聲很輕很弱,但在沈素心底回蕩就會很響,很痛。

沈素捂著心口,苦笑出了聲。

雖然沈素一早就知道江緒是個瘋子,但等著江緒控製她將劍刺進她自己身體的時候,沈素還是有被江緒的瘋震撼到。

沈素從踏入修煉一途的時候就知道她遲早有一日得雙手沾滿鮮血,修煉一途本就少不了紛爭的,縱然是衛南漪那樣好的人都有仇家,更何況是沒有那麼好的她,可她沒有想到第一次染紅她雙手的鮮血會來自江緒。

有恐懼,也有自責。

聽到衛南漪哭聲的時候,心口更是多了份愧疚:“夫人,對不起。”

分明是江緒控製著她的手拿起了劍,刺向了她。

錯不在她,可沈素還是生了愧疚,大概是因為衛南漪在哭。

她知道衛南漪一定是心疼江緒了。

掌心的兔子輕輕擺著腦袋,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沈姑娘,你不用自責的,這是緒兒做出的抉擇,她可有嚇到你?”

有吧。

隻是這會兒恐懼也淡了,更多的是震撼,震撼江緒瘋的程度。

衛南漪分明很難過了,卻還在擔心她被江緒嚇到,她很好,好到她竟是有些理解了江緒的瘋,江緒應該很擔心吧,她母親是這樣柔善的人,要是飼養者也是個過於好心的人,難以生存吧。

沈素說話的時候還在發抖,但意誌卻越來越堅定,她小心翼翼地摸著兔子毛:“夫人,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白毛兔子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滴,柔順的毛發結在了一起,如果不及時洗乾淨,一定會結成血塊。

沈素終於是動了。

她剛抱著兔子走了半步,腳邊就踢到了那把江緒落下的劍,這把金光劍是依靠著江緒靈力滋養而開鋒的劍,它仰仗著江緒的靈力而生,在刺向江緒,傷害這個主人以後也就成了塊廢鐵,光芒已經全數黯淡,隻有血跡給它添了顏色。

沈素望著那把劍,靜默片刻,還是將劍撿了起

來。

她扯了一塊布,擦乾淨了劍身包起來放進了扳指的儲物空間了,這才抱著兔子往外走。

渾身是血的她實在是太紮眼了,要是這樣出了沈府也太過於引人注目了,現在的落月城可還有不少修士,讓她們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沈素心念微微動,她的掌心忽然出現了一團碧藍色的水球,沈素輕輕一碰,身上的血汙就消失了大半,沈素連忙又運轉出一團水球,落在了兔子腦袋上,輕輕一碰,兔子毛就全部被水滴包裹,它們裹挾著血滴一路朝下,很快就消失了乾淨,兔毛也僅僅是有些微濕的痕跡,不像是浸過水,更像是用濕布輕輕擦過了一番。

不曉得江蕊平打進她身體的金光到底是什麼,她似乎有些能控製住自己身體的妖化了。

無論是什麼,這總歸是件好事。

她抱著兔子,一路沉默不語地離開了沈府,直奔醫館。

郎中對她要求醫治隻兔子很是詫異,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不僅替小兔子接上了摔斷的腿,還翻出來兩塊準備用來修補桌子的小木板固定兔腿,看著沈素是個有錢人家小姐的樣子,還特意給拿了兩瓶上好的金瘡藥。

沈素摸著那小木板,偷偷用靈力將木板磨得更平整了些,確定上麵沒有細刺會傷到衛南漪了,這才付過了錢,抱著兔子朝外走。

她剛剛走到門口,又想起來衛南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回去,立刻就折返了回去,望著那頭發花白的郎中,懇切道:“您能給我再拿一份活人用的藥嗎?我家裡還有人摔傷了。”

郎中喜笑顏開地又給沈素拿了幾瓶金瘡藥:“姑娘,這人和兔子都能用。”

沈素收好金瘡藥,抱著兔子朝著家走,剛走沒幾步就撞上了個紅袍少女,她眼眸一彎,靈動的像是夜空閃爍的星:“修士買金瘡藥,真稀奇。”

少女沒有跟沈素糾纏,說完一句就跑開了,但沈素卻留了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