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神壇的神女也還有著那淡淡的孤傲和神性,她從上而下的注視著沈素,柔和的光線讓她臉上多了些聖潔感,沈素眼裡逐漸多了虔誠,也多了些癡傻。
“夫人,您真好看。”
她不需要青春,甚至可以擁有細紋,她的美不會被任何摧毀。
衛南漪從動物幻化成人以後會有短暫的虛弱,加上她腿上有傷,她知道她和沈素此刻的姿勢有些尷尬和窘迫,但她沒有辦法自己從沈素腰腹上離開。
沈素在看她的時候,衛南漪也在看沈素。
說實話,這已經不僅僅是窘迫了,甚至替這皎潔的月色添了些旖旎的色彩。
沈素外衣被突然變大的兔子全部撐開了,腰帶散落,靠近胸口的料子還裂開了長長的口子,沈素身上隻有褻衣是完整的,淺淡的顏色落在月色下,竟是會有些撩人。紅透了的脖頸和麵上都朝外冒著熱氣,她一頭青絲散亂地貼合了地麵。
沈素的腰腹很緊致,她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緊繃的線條。
她雖看著柔柔弱弱,但帶著她逃亡這幾日,不分晝夜,一路顛簸,就連身上的肉都繃緊了一些,就連臉都好像更瘦了些。
沈素跟著她是太辛苦了些,可她倒好,不僅事事依賴著沈素,就連變回來還壓在了人身上,不曉得壓疼了沒有。
衛南漪微微垂著眼眸,她想要關懷一句半句沈素,可卻因沈素一句誇讚愣住了。
她不是沒有聽過誇讚,隻是沈素的誇讚不太
一樣。
那虔誠還有些呆傻的目光讓衛南漪心底有些異樣的觸動。
修仙者,修身也得修心,她那些親近些的師弟師妹,唯有盛清凝還算有些個性,但盛清凝愛黏著江蕊平,她們雖關係不差,但也不會常在一塊,江緒更是年少老成,偏執又冷漠,還死氣沉沉的,每天都在想著弑父,但沈素是鮮活的。
她是個鮮活靈動的少女,不是她們那種被修為禁錮了自我的長命修士。
的確,她還很小。
“沈姑娘。”衛南漪輕輕喚了聲沈素,視線更低了些,她想看清沈素眼底屬於少女的鮮活。
麵對衛南漪的靠近,沈素呼吸越發急促,她覺得這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能夠看清衛南漪連頭發絲都在發光。
心臟跳的太急了,再不想辦法控製,它一定會從胸口跳出來的。
沈素咬著唇將視線從衛南漪那張過於優渥的臉上移開了些,望著天邊泛白的月亮道:“仔細想想,江姑娘能那般好看,一定是托了夫人的福。”
衛南漪愣了愣,她沒有再去尋找少女帶著些癡迷的眼睛,她慢悠悠挪開了沈素放在她腰間忘記收回的手,輕聲道:“沈姑娘,我動不了,我們不能一直這樣待下去。”
沈素終於是想起來了衛南漪腿上還有傷,沈素晃了晃將身子半撐了起來,眼底紫氣浮出,淡淡的紫光就托住了衛南漪的身體,將她從身上挪開後,又快速站了起來,將衛南漪半抱進懷裡。
“咳咳……”衛南漪被力量托拉,忍不住發出了些細微的咳嗽。
雙腿也無法使力,歪歪斜斜地靠著沈素,在沈素懷裡陷得越深。
這些,沈素都看在了眼裡。
她發現衛南漪是動物的時候,傷痛會得到緩解,就連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會更快一些,她還是白馬的時候,掌心腳心都是磨出了鮮血,皮肉多事翻開的,她卻還能行走,變幻成兔子的時候,雙腿都摔折了,但很快就恢複了一些,甚至輕輕地跳動都是可以做到的,但一旦變成人,衛南漪就羸弱的像是一根細荷,極易折斷,沈素還記得衛南漪重傷後,分明說話都困難了,在化成小兔子後就能正常與她交談了,這不可能是她的錯覺。
沈素半抱半扶著衛南漪,她忍不住將心中困惑問出了聲:“夫人,你是不是化身牲畜的時候,身體會更堅實些。”
衛南漪側過頭,望著沈素道:“牲畜是不知疲倦的,但人是知道的。”
她眼底有無儘的落寞和淒楚。
沈素知道她的揣測是對的,但她有些後悔問了,分明都看出來了,何必來問呢,惹得衛南漪難過。
衛南漪視線在她臉上僅僅停留一瞬,很快就移開了,她精致的側臉蒙上了濃濃的悲涼,沈素伸出手想要替她撫平傷痛,可手剛剛伸出一點就縮了回去。
她有勇氣戳兔子的臉,卻沒有勇氣碰一碰衛南漪的臉。
她們是一體的,卻有些不一樣。
該死,她居然有點想念可以隨意摸毛毛的兔子。
這樣的念頭,她應該趁早打消的很好,衛南漪很明顯並不喜歡幻化成動物的她。
沈素取了件新的外衣換上,這才將衛南漪背了起來:“夫人,我們去神廟吧。”
懷裡裝下一隻兔子隱去蹤跡並不難,但後背背上一個大活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但現在要沈素送她回去,肯定也是不太好的,衛南漪悶悶地發出了聲音:“沈姑娘,我又拖累你了。”
“夫人,你不是拖累。”
要不是有衛南漪,她麵對這村子裡的事就是兩眼一抹黑,可能早就暴露修士的身份了。
衛南漪又怎麼會是拖累呢。
她是引路星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