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懷疑是血沒喂夠,還又給小貓喂了兩次血,隻是她還是沒有如願聽到衛南漪的聲音。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沈素幾乎可以確定在神女山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很清楚。
難道說因為太冷了,衛南漪身體進入了自我防備死亡的狀態,所以遲遲沒有變回活人的身軀,畢竟她活人的軀殼要比動物的弱上很多。
那或許等進了辟幽穀以後,衛南漪就能變回去了。
按照原書所記,辟幽穀靠近禁地邊緣,禁地常年冰雪交加,寒風肆意,越是靠近辟幽穀,空氣越是寒冷異常,不過辟幽穀有結界,辟幽穀裡不受風雪影響,四季如春,十分合適藥草的生長。
可為什麼衛南漪都不跟她說話了呢?難道是能夠壓製妖魂都是她的錯覺?
僅僅是因為她的天賦能力還沒有好,所以她是聽不到衛南漪的聲音嗎?
縮在她懷中的貓一路都想出來,柔軟的爪心偶爾會踩過她胸口,一下又一下,胸口肆意瘋漲的東西漸漸被滾燙的氣息取代,沈素忍住去給胸口降溫的衝動,她呼吸急促腳步淩亂,就連肌膚表層都滲出了少許汗珠。
“呼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呼嘯而過的風帶來霜雪,倒是給沈素狠狠地降了個溫。
她們離辟幽穀更近了,原隻是寒冷的天也多了被風吹亂的霜雪。
越往前走,地上覆蓋的雪層也越厚,漸漸的,沈素不再能看到乾燥發黃的土壤,不再能看到鮮嫩的樹木,她們行過的路完全被白雪覆蓋,能感受到的隻有寒冷。
空中的雪飄得很大,大片大片的垂落,像是一場白色的花雨。
沈素伸出手,輕輕捧著些碎雪在掌心停留,細碎的雪花在她掌心凝結,一點點覆蓋她柔嫩的肌膚,蓋過她掌心的紋路。
沈素低下頭朝著手心的層層疊疊的雪花吹了一口,吹散了掌心剛剛落下的雪白小花,眉尾輕輕揚著:“夫人,下雪了。”
她很久沒有看過雪了。
這也是她來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看到雪。
修行界大部分的天都不是根據四季變化而動的,這樣的雪景也算是難得的。
衛南漪聽著下雪了,圓圓的貓腦袋從沈素懷中鑽了出來,這一次沈素沒有將她推進去,而是捧著剛剛落下的雪花,送到了貓唇邊:“夫人要嘗嘗雪的味道嗎?”
?本作者嬌箋提醒您《撩到了大反派她娘》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愧是小姑娘,居然還能有品雪的心情。
衛南漪是個不太會掃興的人,雖然下定決心要跟沈素拉開距離,最大的限度也僅僅是將滿腹心思藏在心底,不言不語繼續做著隻啞巴貓。
她伸出了貓舌頭,輕輕舔舐過沈素送到唇邊的雪花。
衛南漪試圖說服著她自己。
她僅僅是隻貓,貓都是這樣吃東西的。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沈素掌心汲取食物,在她是小動物的時候,沈素常常這樣喂她吃東西的,
情理之中,毛發卻紅了起來。
細軟的舌尖卷走雪花,貓腦袋就再次消失在了眼前。
沈素耳尖在寒霜吹拂間慢慢紅了起來,她抬起手,借著光看著掌心一點點貓舔過落下的水漬,沈素唇瓣有片刻的乾澀,她攤開掌心,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堆積在掌心。
在雪花將水漬印徹底遮蓋過去的時候,沈素將手湊近了唇邊。
她不是貓,卻學著小貓的樣子舔舐乾淨了雪花。
雪花本該是沒有味道的,可沈素覺得舌尖有點甜,甜的發膩,但並不討厭。
還有股特彆的香味,跟吃那冰碴子一樣的桂花糕差不多的感覺。
她垂落下手,攥了攥手心。
好像,病得更厲害了。
還好衛南漪是看不見的,才沒有被她看去這樣的癲狂。
沈素帶著小貓,穿梭在風雪中,時不時會搓過發膩的手心。
分明風雪交加,冷颼颼的風不斷灌進衣服裡,沈素卻覺得燙得厲害,尤其是掌心的位置。
太燙了。
沈素實在是沒忍住,她攤開手心迎著風雪用力搓了兩下,隻是體溫不減反增,她抱頭輕輕歎息一聲:“啊,救命!”
聽著沈素喊救命,小貓再次從沈素懷裡冒了出來,她小聲問道:“小素,你怎麼了?”
“嗯?”
沈素一愣,她幾乎懷疑那是否是產生的幻覺。
她試探地說了聲:“夫人,我好像受傷了。”
“小素,你傷到哪裡了!”
衛南漪聽著好像是急了,小貓的爪子胡亂在她衣料邊蹭著,似是很想碰一碰沈素的肌膚。
沈素一愣,剛剛不是她的幻覺,所以她天賦能力沒有好,因為喂了足夠的血,她還是能夠聽到衛南漪聲音的,這一路上沒有衛南漪的聲音,是因為衛南漪壓根沒說話。
衛南漪居然忍了整整一個月不說話!
她怎麼做到的?還有就是她為什麼不跟她說話?難道就因為慕靈那一句另有所圖?
彆說她沒有,就算她真有……她也不會像江諳那樣的,衛南漪那麼好,她才舍
不得傷害衛南漪呢。
不過,衛南漪傷害她了。
沈素朝著懷裡的小貓看了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她指腹用力摩挲著貓腦袋:“夫人,我可是有地方冒犯你了?”
這一路渴了餓了,她都不說的,全靠沈素自己想起來喂,衛南漪到底怕不怕自己被她餓死了。
沈素越想越氣,原本摩挲著貓腦袋的手,改成了戳著貓腦袋:“夫人,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她總不好告訴沈素,她不說話是在琢磨該如何在依附她的同時還能跟她保持距離。
小貓抓了抓布料,肉爪爪心冒出一點點汗珠,答得小心翼翼:“我以為……我以為沈姑娘你聽不見的。”
她又說謊了。
其實沈素那天就跟她說過了,好像喂夠鮮血,就算沒有天賦能力,她們還是能夠交談。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對沈素說謊了,分明她是個很誠實的人,她往前數一千八百年都沒有說過任何的謊話,可遇見沈素以後,她好像已經說過好幾次謊了。
本就殘破到了這份上,如今還新添了惡習。
可她又能怎樣呢?
總不好告訴沈素,她心中那麼一點點對沈素的貪戀,她的小心思不該去臟了沈素對江緒純粹的喜歡,她記得住自己的身份,也記得住自身的難堪。
她是個累贅,唯一的優點就是能擺清自己的位置,不好再消散掉這為數不多的自知之明了。
“是嗎?那大概是我沒有跟夫人說清楚。”沈素攥了攥手心,將小貓腦袋往懷裡塞進去,嬌花一樣的臉龐陰沉沉的。
她說過的,她肯定是說過的。
沈素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是跟衛南漪說過的,可衛南漪居然不記得了!
還有稱呼也是,都說了要喊她小素了,衛南漪居然又喊她沈姑娘。
沈姑娘,沈姑娘的,叫的她心都涼了。
剛剛不覺得冷的,這會兒居然心都覺得涼。
沈素自己將衛南漪塞回去的,自己又將小貓翻找了出來,她抬起小貓的腦袋,雖然知道衛南漪看不見,還是逼迫著小貓的眼睛都跟她相對,她委屈異常地說:“夫人,不是沈姑娘,是小素!”
小貓看不見,前爪隻能順著沈素的抬著她下巴的手,一路摸索著:“小素,你傷到哪裡了?”
看著小貓認認真真在翻找她的傷口,沈素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了,她輕哼一聲:“夫人要是願意多跟我說說話,多喊喊我小素,少喊兩聲沈姑娘,我的心就不會受傷了。”
沈素真是不明白衛南漪的,她是一會兒不喊兩聲夫人,隻覺得嘴皮子都發癢,衛南漪究竟怎麼做到整整一月,一聲不吭的,她不難受的嗎?
心傷?
衛南漪愕然。
難道說是因為她一路上沒有說話,沈素無法再跟她說江緒的事了
是了,沈素從前總是每天都要提幾次江緒的。
落在沈素手臂上的貓爪一點點縮了回來,她輕聲道:“小素,我想緒兒了,你是不是也想她了?”
寒風像是一把尖銳刀刃,一下下刮過心房,刺得心口直疼。
她分明是想衛南漪哄哄她的,衛南漪怎麼就提起江緒了,難道她不跟她說話的這一個月都在思念江緒,她攏共才離開江緒多久。
沈素能夠理解慈母思念女兒的心,可這不妨礙她厭煩江緒。
偏偏這份厭煩還不能告訴深愛著她女兒的衛南漪。
沈素掐了掐手心,揚著假笑,一點點聲音從唇邊溢出:“想啊,特彆想!江姑娘貌美如花,實力超群,誰見了不喜歡啊!”
她是順著衛南漪接的話。
違心的話鑽出口,她都替自己委屈,偏偏那隻被她用心哄著的小貓身子縮了縮,落在她手心的的細軟絨毛輕輕顫了顫,很快就從她手心劃走,小貓重新鑽回了沈素懷裡。
空氣再次凝結。
衛南漪的聲音再次從耳邊消失,耳畔隻剩下了呼嘯的風聲。
沈素慢騰騰地晃了兩步,她還沒有想到怎麼移開話,確保她不會再從衛南漪口中聽到江緒的名字,忽然聽到了鬆軟雪層被踩過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