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她好(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19577 字 4個月前

心中所求所念真要實現了,沈素晃了心神。

眸中印著的淡金色越來越濃,竟是漸漸被遮蔽了全部的視覺,就連岑茵在她身邊說著什麼,她也全然不知。

恍恍惚惚間竟是連衛南漪是何時結束了吸收賜福的力量也是不知,還是鐸樶在結束賜福後的賜福喚醒了沈素的意識。

結界裡不知何時安靜了下去,那些來賜福的妖物紛紛退了出去,這裡隻剩下了八大妖王和她們形影不離的大長老,衛南漪像片薄羽,不知何時飄到了她的身側,沒有聲音,就連喘息都很細微。

她眸光微微透著冷意,細軟的睫毛輕輕顫著,光暈打在上麵落下小片陰影。

仿若沈素剛剛再見那個悲憫眾生的神女是場白日夢。

湖坑旁的妖還是太多了,沈素沒機會問衛南漪靈根是否完全恢複靈根和修為,她的注意力隻能落在湖坑上,既是交易也到了她兌現的承諾。

沈素在眾妖的注視下割開了手臂,鮮紅的血在空中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香味,絲絲縷縷飄起,鑽入了每隻妖的鼻尖。

章魚鐸樶和胖頭魚舵撾眼底在瞬間陷入一片鮮紅,他們本就是靠水而生的妖物,自身對鏡衾裡血脈的抵抗力會更弱一些,他們幾乎同時朝前靠了兩步,貪婪地吸吮著空氣裡屬於鏡衾血液的味道。

衛南漪站在沈素身側,在鐸樶和舵撾朝前走的時候,她也跟著朝前走了一步,徹底將沈素遮擋在了她身後,氣息驟然冷了幾分,一盞盞淡金色的蓮花燈竟是在她身側亮了起來。

蓮花燈芯冒著細長的燭影,燭影晃動間在衛南漪柔白的肌膚上投下了一片暗黃色,她指尖輕輕顫動,那蓮花燈就將沈素和她圍了起來,垂下淺色的光布,飄散開的香味驟然減退了些,連他們的視覺都模糊了些,再難將沈素看清。

輕紗下的麵容看不真切,可翻湧暴漲數倍的修為壓迫讓胖頭魚長了個心眼,他困惑地捏碎自己的其中一個腦袋:“那個活人好像真的吸收了賜福的力量,她的修為漲了。”

孔雀蘅苒難以置信地瞥了眼他:“蠢魚,她如果真是大活人,首領大人問我們要賜福做什麼。”

舵撾剛剛被他自己捏碎的腦袋,以快速長了回去。

這才剛剛長好,舵撾又再次將它捏爆:“這就更不對了,她要是妖,這麼多賜福的力量,她早該被撐爆了才對,就算沒有撐爆也該走火入魔了,我還從未見過有妖修煉這樣走捷徑的。”

當然是因為這不是捷徑,衛南漪的修為都是她自己腳踏實地慢慢磨練出來的

她隔著蓮花霧,瞧著眾妖神情,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庾景身上。

蓮花霧不僅能夠遮蔽氣息,還能感知殺意。

那隻老虎的殺意就沒有斷過。

千年前他想殺鏡衾,而今也想殺沈素。

蓑利跟鏡衾有私仇,殺意都沒有庾景這樣明顯,衛南漪得在沈素跟湖坑較勁的時候,防備著這隻虎視眈眈的惡徒,從前沒對他趕儘殺絕,現在

想起來了竟是有幾分懊惱。

沒有哪隻妖注意到衛南漪的不對勁,她們甚至不覺得賜福能夠帶給衛南漪太多增幅,她們都是這山中的強者,自是不懼怕衛南漪的。

竺仙兒俏皮地笑了聲,晶亮的瞳孔裡印著兩顆胖腦袋:“胖頭魚長老,就許你自己長兩個頭,就不許旁的妖身體奇怪點了?”

舵撾摸了摸自己又長出來的腦袋,不陰不陽地瞥了眼竺仙兒,終究是忍住了,沒有朝著竺仙兒發難。

竺仙兒的天賦能力很是難纏,祖父還是山中唯一個能窺探天機的,一般都不會有妖願意跟她動手。

鏡衾湖水恢複並非是一瞬間就能結束的事,蘅苒又站了一會兒,漸漸有些困倦,還有些渴求的欲念糾纏著意識。

衛南漪的蓮花霧擋住了她和沈素,可沒有擋住整片湖坑,落進湖坑裡的血冒出的暗香實在是纏得她心發緊,這小鏡衾瞧著就是個言而有信的,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蘅苒雙臂一展,後背長出來一雙雪白的翅膀,她伸了伸柔軟的腰肢:“我要走了,這裡太香了,不適合我這樣沒有意誌力的妖待。”

聽聞她要走,鄔繡身為她的族長難免想囑托兩句,她剛剛搭上蘅苒的手腕,還沒來得及張口,蘅苒就將她提起,帶著她一同飛了起來,空著的一隻手還捂住了她的嘴:“好好好,你不用張口,我知道你也是覺得這裡太香了,我們一塊走。”

鄔繡被抓走的瞬間,還在不斷掙紮著。

蘅苒次次都這樣,分明能看懂她的想法,卻故意將她的意識儘數曲解。

次數多了,鄔繡都覺得自己不太會說話了。

蘅苒都走了,皈蒼也不願意待了:“仙兒,我們走吧,這鏡衾血的香味,你怕是很難抵抗的,新主是個守信的人,她答應我們的事,她會做到的。”

“好的,爺爺。”竺仙兒是個乖孫女,皈蒼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才是族長,但她事事都聽皈蒼的。

竺仙兒痛痛快快地挽住了皈蒼的胳膊就要跟皈蒼一同離開這,皈蒼卻沒有在她挽上去的瞬間就離開,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庾景,幽幽歎了口氣。

他這會兒再要走,庾景就已經飛身攔到了他跟前:“老山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皈蒼神情古怪地盯著庾景麵相瞧了會兒,當即冷下了聲:“庾景,萬事皆有因果,沾染了因果可就難脫身了。”

庾景是個急性子,聽不得皈蒼含糊不明的話。

“你什麼意思?”

“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惦記著隻會害了自己。”皈蒼點了庾景一句,也就不再多逗留了:“仙兒,走了。”

庾景望著皈蒼離開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

角落裡話少靜默的花蝴蝶豔霄瞧著皈蒼離開的背影,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她餘光在留下這群妖身上轉了一圈,急慌慌地追上了皈蒼和竺仙兒。

鳥族已經走了,羊族也要走了,還在這裡的就隻剩她一個素食

動物了。

她可不想跟一群嗜血的肉食動物待在一塊,這對蝴蝶一點也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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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豔霄身側的蜘蛛樂羨本想嘲笑兩聲庾景的,可回過頭本族的大長老就一言不發,丟下她這個族長跑掉了,她不可置信地挨個揉了揉麵上的八隻眼睛:“不是……我還在這呢,她跟著老山羊他們跑什麼?”

“你們這些族長做的還真挺有意思的,有的上千年露不出麵,有的一句話都沒機會說,有的就知道聽爺爺的話,還有的天天被姑姑打,這還有個大族長跟她不一條心,眼看著就要入它族的。”

鐸樶樂嗬嗬地笑了聲,難聞的墨汁在他口中打轉,還沒有來得及吐出就被樂羨吐出的蛛絲死死堵住了口鼻。

樂羨本就脾氣極差,這被鐸樶一刺激,壓著的脾氣在瞬間都上來了。

八隻眸子在瞬間都多了些猩紅,掌心厚厚的蛛絲在顫動,她眼眸看著那隱隱約約已經要從眼前消失的背影,手中的蛛絲在瞬間飛了出去,眼看著她就要將豔霄硬生生綁回來了,岑茵輕嘖了聲:“鐸樶倒說錯了,這應該是頭回見還有對大長老動手的族長才對。”

樂羨的蛛絲在瞬間收了回來,她的身體在瞬間竄了出去,追上了豔霄她們,就像是這樣做,她們兩個也是一條心了。

岑茵見人都散了,一把扣住了自家叔叔的肩頭:“叔叔,我們也走吧。”

蓑利還是對岑茵行徑有些不滿的,他掙開了岑茵的手:“我有腿,我會自己走。”

岑茵笑了笑,倒是沒有再駁蓑利的麵子。

她眸光漸冷,輕輕掃了眼剩下的族群:“鏡湖水恢複也需要時間,大家族內也還有事,還是各自散了吧。”

人修崇尚比試,衡量實力的根本是修為是戰鬥。

妖修崇尚的是鮮血和掠奪,她們衡量實力的根本是殺戮的手段。

殺戮講究快、狠、準,還絕對不能心慈手軟,這就決定了參與妖王爭奪的妖絕對不能太年長,不然在速度上會落於劣勢,而且逐漸平穩的心態也不再允許他們狠厲,最好是天賦能力也能帶來些助力的,比如像狐族族長血脈的隱匿和狂躁,這兩種能力都很合適殺戮,再比如竺仙兒隨意出現在每個沾染她氣息生靈邊上的能力,這便很合適趁其不備,一擊斃命。

所以其實選出來的妖王是雁碧山群妖眼中的最強者,但並不是按著人修標準的最強者,甚至他們的修為也不是族內最高境界的,竺仙兒更是隻有元嬰高階巔峰的修為,但她們無一例外都夠狠。

狠到能夠服眾,也能鎮壓一方。

可在妖王裡岑茵是個例外,岑茵是她們這一代妖王裡年紀最大,她足足有四千來歲,在她這個年紀依舊沒有平穩心性,甚至越來越嗜血,殺戮的手段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趨勢,這其實是並不合理的。

老山羊曾說除非魔族,不然靈長類都是年歲越大,殺心越弱的。

幾百年看不穿的事,幾千年總會看穿的。

鮮血的味道,有的生靈會歡喜一年,有的

會歡喜幾百年,有的會歡喜上千年,再長就該厭倦了。

岑茵是例外,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她也成了這批妖王裡境界最高的。

她狠,她修為高,天賦能力還是極致血狂術——見血越多,妖心越瘋,她早就不僅僅是雁碧山妖王裡的最強者,她可以說是雁碧山的最強者,無論是從妖修的視角來看,還是從人修的視角來看,岑茵都是最強的,所以哪怕同為妖王,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害怕岑茵的。

岑茵出聲後,鐸樶連忙應下了:“我們這就走。”

九翠也不多說,她扯起夜浣就消失了。

眼見著被九翠搶先了一步,鐸樶也不敢怠慢,他也立刻帶著舵撾走了。

這結界裡在瞬間隻剩下曾經最強的三大族,熊族、狐族、虎族,狐晉金和狐三白當然不會衛南漪和沈素,狐三白恭敬地衝著沈素和衛南漪拱拱手:“我們就先走了。”

他們走得也很乾脆,僵持的就隻剩下她們兩方勢力了。

庾景不太甘心,他死死盯著岑茵:“岑茵,你怕不是天生就對跟臨仙山沾邊的東西有好感吧。”

岑茵依舊笑著,眼底寒光落了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彆跟我裝糊塗,她是鏡衾和沈逸文的後人,誰不知道沈逸文是江蕊平的徒弟,我聽父親說江蕊平先前上雁碧山亂殺無辜,你都沒有出麵阻攔,而且你分明嗜血成性卻從不截殺臨仙山的弟子,這其中必定是有貓膩的!”

岑茵忽覺好笑,端著一雙黑亮的眼眸審視著庾景:“你怎麼會以為我打得過她的,我要是出來,不過是多隻妖死。”

她不再和庾景廢話了,她一手抓起庾景,一手抓起宿溯,強行帶著他們離開了結界。

蓑利終究是護著侄女的,不願他們父子因為這事記恨上岑茵,他喃喃道:“茵兒沒有騙你們,這世上怕是找不出來能勝過江蕊平的人了。”

——

衛南漪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她身為人修,對雁碧山的了解並不算多,她一直知道雁碧山有八大妖王是妖族最強,可若不是此次跟著沈素一同來雁碧山,她是不會知道雁碧山選妖王規則的,更不會知道她們具體的妖王是誰。

這些妖王,她以前也就跟九翠和庾景打過交道。

她很驚訝於岑茵的年紀,也很驚訝於江蕊平的過往,她所在的環境幾乎聽不到江蕊平太多的惡語,更彆提她早年間在外做過的事了,她並不知江蕊平還上雁碧山殺過妖,原不怪狐三白他們都那麼害怕江蕊平的。

以前她也知道江蕊平很厲害,師父不會的她都會,太上長老不會的她也會,可也不是很清楚江蕊平具體強到了什麼份上。

她自己是比不過江蕊平的。

修士修行原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凡一點差錯都會心神俱損,身死道消。

衛南漪是滿階靈根,不過她並非什麼天選之子,沒有什麼快速成長的手段,加上她自己也隻求穩固,她修煉的速度在很多急於求成的人心中並不算

快,但實際上對於大部分修士來說已經很快了。

她從小就被撿回臨仙山,但從八歲才開始修煉,半年完成築基,三十歲歲突破到結丹期,一百五十歲突破金丹,八百來歲突破元嬰,一千四百來歲突破出竅境,沒有急於求成,很是平穩地在突破,加上她願意花心思研究術法和陣法,她在同輩中就沒有碰到過對手,哪怕是靠著機緣、靠著丹藥強增修為,在境界上高於她的人,靠著那過於空蕩,沒有支撐的修為也會很快落敗。

千年前鏡衾奪她身軀的時候,她才金丹,鏡衾的境界是高於她的,不然鏡衾也不敢對她下手。可鏡衾身為妖修,還是忽視了修為境界不是全部的道理,所以鏡衾被反噬的很嚴重。

她本就沒有那麼在意境界,加上她一直以來都跟江蕊平學陣法、學煉丹,還愛研究術法,她並沒有全心力都放在提高修為上,後麵還將精力分給了書寫妖物可以修煉的天之書法訣上,她修到了一千八百來歲時在修為上麵倒是有些落後於其他滿階靈根的頂尖天才們了。

可那又怎樣呢,他們依舊會輸。

江諳不拿女兒算計她,也根本拿不下她。

衛南漪從前敢寬待大多數人是她的確有這個資本的,她有不弱的修為,精通上千種術法,擅長煉丹,了解大多數陣法,在跌落下神壇前,她是沒什麼敗績的。

江蕊平倒是說過兩次她修為的事,不過沈吟雪是不會逼迫她去提高修為,她永遠溫柔,永遠掛著笑容,隻會摸摸她的腦袋,輕聲告訴她:“南漪,修為不一定能讓你取勝,但你學的每一個術法,每一種丹藥,每一個陣法都將是你勝利的籌碼,修為境界無非是讓人多活兩年。”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她不將修為視為全部,沈吟雪為了安慰她才這樣說的,還是沈吟雪真這麼想才這樣說的,她隻知不可能每個人都像江蕊平那樣,什麼都會的同時,修為還能快速成長到彆人可望不可即的地步。

也因為自身的成長曆程……她覺得沈素修為長進的太快,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相反有些糟糕。

沈素這一路都不像是在修煉,更像是在搏命,她的所有修為都是拿命換來的,幾乎可以說成日裡踩在生死邊緣線上,強行拔高起來的修為,若不是她有兩個妖身,兩個妖身還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她根本撐不到這裡。

那些孩子也一樣,因為身體被慕靈改良過,慕靈隻想她們快速成長,她們的身體都會被動地尋找不斷突破的機會,成長的會比一般人要快,但抽空的是她們往後修煉的命數,越是沒有支撐修為,越是會容易走火入魔,所行之路也就離仙道越來越遠。

她們都不太適合繼續追求修為了,而是該停下來練練身法,練練劍術,穩固妖身,增強實力。

說到底是她不稱職,她拖累著沈素,也沒有教導阮桐她們多少東西,還因為無法為她們支撐起一片天讓她們有安穩修煉的環境,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超前突破。

尤其是沈素。

這一路上沈素為她的付出,衛南漪都是看在眼裡的,

甚至連江緒都做不到的事,沈素都一一做到了。

她是個好到不能再好的姑娘。

唯一不好的是她太喜歡獨自經曆痛苦了,甚至不願意讓衛南漪分擔,可傷在沈素身上,遠比傷在她身上來得快,沈素想保護她,她也想保護沈素。

從前苦於沒有實力,現在終於是有能力了。

雁碧山的妖物賜福很充足,她不僅一舉恢複了靈根和當初的實力,甚至找到了契機從出竅境中階巔峰突破到了出竅境高階。

衛南漪也不知該如何闡述此刻的心情。

早年間她自己都對恢複不抱期待了,可沈素真的帶她找到了恢複靈根的辦法,甚至她還做到了。

她柔弱,但堅韌,不僅是自身堅韌,沈素還會將身邊的她也帶的堅韌。

沈素喚醒了枯死的心,也救活了那破碎的靈根。

她是鏡衾給她留下的福報。

——

賜福持續了許久,這會兒的天早已暗了下來,圓月掛上枝頭,白淨無暇的月光也傾灑了下來,落上鮮嫩的葉尖,落上雪白的肌膚,為這靜寂無聲的夜裡添了些景。

沈素趴在湖坑邊,喂了自己一顆凝補丹,一手繼續往湖坑中放血,一手往湖坑裡注入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