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野心(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20111 字 4個月前

仙船推開層層雲霧慢慢朝著雁碧山而去。

回程的路沒了那麼焦急,卻更加不好走了一些。

因為弱輕話中牽連的廣泛,因為已有活生生的例子站到了她們跟前,每個人的臉色都更凝重了幾分。

江蕊平的手腳已經完整地長了出來,操控仙船的人也從衛南漪變成了江蕊平,而衛南漪則是在照顧她師妹。

沈素站在衛南漪身邊,手中還牽著捆著岑茵的繩繩索,北風呼嘯間吹散了她的思緒,她曾經最大的優勢就是她能快速平複下來的心境,可現在她的心還是亂做了一團。

弱輕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也比不上真有那麼個人站到她們跟前帶來的衝擊大。

盛清凝可是白箬衣的師尊。

難道說在男人的心中,女子但凡動情便到了禮義廉恥都不顧的地步,卑賤到連跟弟子同侍一人也願意。

師徒……虧得他敢想。

當然這也不奇怪,餘暮寒原本的靈根局裡就有馮銀越和楚遇晗師徒兩的,再有盛清凝和白箬衣師徒,想必他也是願意接受的。

如果說她們是被命運推趕到了瘋魔,那餘暮寒呢?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師徒兩人對他示好的時候,他是在心中感歎自己的魅力,還是糾結輩分和倫理?

衛南漪下了狠手,盛清凝至今也還昏睡著。

她眉心緊蹙,臉色發白,時不時會呢喃兩聲。

她在夢中喊疼,纖弱的身軀微微蜷縮在衛南漪懷中。

衛南漪取過帕子替她擦了擦額心滲出的汗珠,一時間感慨萬千。

盛清凝跟她是不太一樣的,她是沈吟雪最小的弟子,她跟江諳一樣都很喜歡江蕊平,不太喜歡黏著沈吟雪,大都有貪圖江蕊平手中資源的心思,隻是江諳將貪婪藏於心底,而盛清凝是擺在臉上的,她曾說江師叔偏心衛南漪,她要是再不往江師叔跟前湊湊,江師叔怕是都不記得她還有這麼個師侄。

這也並非是什麼不好的事,天底下的修士哪個不想要修煉資源呢?

衛南漪是命好的。

沈吟雪偏袒她,江蕊平也偏袒她。

盛清凝為她自己爭爭也沒什麼要緊的,江蕊平不厭煩她,那便是她命裡該有的福氣。

她跟江諳最大的不同,就是她雖黏著江蕊平,可心中是沒有看輕沈吟雪半分的,她其實也願意黏著沈吟雪,隻是沈吟雪身為宗主有些過於忙碌。

彆看盛清凝是威風凜凜的臨仙山宗主,從前的盛清凝隻是個黏糊糊的小丫頭。

她沒有想過宗主的位置,從來就不是什麼穩重的性格,她愛撒嬌,愛掛在彆人身上,總會選擇性遺忘她日漸上漲的年紀。

江蕊平以前總說她長不大,成不了大事。

誰也沒想到最後做宗主的會是盛清凝,就連衛南漪都是意外的。

這些年在彆人口中聽到一星半點關於臨仙山的事,也沒有人挑過盛清凝的錯處,可見盛清凝將宗主之位坐的

很穩。

她終究是成長了起來。

說不上好壞。

隻是盛清凝終究是收斂了從前的性子。

衛南漪都偶爾會懷念起過去在臨仙山,沈吟雪還活著的日子,不知盛清凝是不是也會想起。

她有想過再見盛清凝,她和盛清凝還能不能像從前那樣,她甚至想過盛清凝會不會早已跟江諳站在了同一戰線,唯獨沒想過盛清凝會被命運捉弄到為了個男子去傷害她曾經最喜歡的師叔。

衛南漪抓著繡帕的手一點點縮緊,她喃喃道:“清凝,這不該是你的命。”

盛清凝在睡夢中被驚擾,驚出來了陣陣冷汗,她緊縮的身子顫了顫,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到了耳邊:“師叔……師叔,我好疼,師父……你帶清凝走好不好?”

走?沈吟雪早已身死,又能帶她走去哪?

唯有死路。

衛南漪不確定盛清凝是否存了死誌,這樣的話聽到耳邊隻覺心驚,她緊張地喚了聲:“清凝。”

盛清凝是聽不見的,可沈素是聽得見的。

她聽到了衛南漪聲音裡的慌亂,知道她在為盛清凝而感到不安,她半跪了下去,輕輕撫上了衛南漪的肩頭:“夫人,你彆太難過了,弱輕前輩也說了,我們是有機會改變這一切的,如果盛宗主能夠愛上彆人,說不定就能擺脫這樣的命運了,變心不算死亡,不會有新的靈根補上去的。”

沈素勸慰的話響起,無論是衛南漪,還是江蕊平,她們的臉色都更為難看了些。

江蕊平在極力忍耐過後,還是帶著滿腔怒火衝岑茵伸出了手,她輕輕一抓,岑茵就飛到了她手邊,她指尖穿透了岑茵的脖頸,避開了血管,挑破了她的皮肉,等著黑熊血浸染她素白手指,美眸間落了癲狂:“為什麼?為什麼要喜歡他?”

岑茵喉嚨被江蕊平掐著,熊皮從血肉上被剝離的感覺讓她驚憶起過往的噩夢,她黝黑的麵上出現了短暫的驚慌,隻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她低嗬一聲:“江蕊平,你發什麼瘋,愛上餘暮寒的是你師侄,又不是我,你有氣也彆衝著我撒!”

江蕊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她對岑茵的話充耳不聞,她的指甲猛地往後一劃拉,竟是硬生生將岑茵脖頸處的黑熊皮都剝離了下來,她抖了抖掌心血淋漓的熊皮,眸中湧現了赤紅色的火焰,她望著岑茵,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脖頸,壓低了聲音:“岑茵,我們的賬還沒算呢,姐姐不讓我殺你,弱輕不讓我殺你,你以為我就不敢動你了,我有千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拿你出氣又怎麼了,我跟你難道還有什麼情分可講。”

血腥的畫麵讓阿綾不自然地彆過頭,腳步也不太安穩地朝著沈素靠近。

她也殺過不少人,心中也有些惡意。

可她從未像江蕊平這樣手段惡劣過。

阿綾不自覺地握緊了脖頸,腳下挪動的更快了些。

沈素在她走過來,小心翼翼蹲在她邊上以後,輕輕撫摸過阿綾的麵頰,小聲道:“放心,江師叔不會剝阿綾皮的。”

小心思被看破,阿綾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沈素抬著視線,望著江蕊平和岑茵的方向,很是怪異地問了句衛南漪:“夫人,江長老怎麼了?”

江蕊平是個不太能藏得住事的人,她從見到沈吟雪以後心情就很好,剛剛碰上入局的盛清凝後心情就差了一些,這一刻幾乎是差到了頂點。

因為沈素剛剛說的話?

衛南漪是在仙船上鋪了厚厚的布料,讓盛清凝身體靠在布料上,腦袋靠在她懷裡的。

她是個好師姐,而沈素是個不會計較分寸距離的人。

在聽到沈素問她以後,衛南漪神情變得痛苦不堪,她低吟一聲:“小素,你知道嗎?清凝是沒有情根的。”

“沒有情根?”

衛南漪望著沈素,眼中滲出薄淚:“她幼時走火入魔,經脈全亂,江師叔為了救她性命,斬斷了她的情根,她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能力,她……她居然也會被命運安排到這一步……”

沈素明白衛南漪和江蕊平為何會在她說話以後臉色變得那麼難看了。

盛清凝沒有靈根,沒有愛人的能力,她連愛情都無法感知,要怎樣移情彆戀?

沈素擰起眉心:“可是,可是……可是她以前不是還跟江諳爭過夫人嗎?”

衛南漪苦笑著搖搖頭:“其實我們那時候都知道師父是因為壽元將儘,不放心我,想給我找個可依托之人,清凝是覺得我不需要依靠,而且她邊上還有師叔攛掇,知道做了我的道侶,江師叔能給她許許多多好處,這才興衝衝摻和進來的。”

她還記得盛清凝當時貪財的嘴臉。

記得她拍著胸腹說一定會對她好,然後頻繁看江蕊平的小模樣。

盛清凝可以尊敬師父,尊重師叔,衝著師姐撒嬌,可那雙漂亮的眼眸裡是沒有對情的渴望的。

對於盛清凝而言,道侶從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她覺得衛南漪實力強到可以忽視性格缺陷,再者說宗門當中還有那麼多同輩崇拜衛南漪,她們自是會為衛南漪謀劃,衛南漪根本就不需要道侶為她謀劃,沈吟雪就是杞人憂天。

聽到衛南漪所說,江蕊平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抓著岑茵的熊皮的手一鬆,另一隻乾淨沒有染血的手輕輕落在了肩頭:“盛清凝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她在跟沈吟雪說話。

那是盛清凝原本的命,卻不是她現在的命。

她們每個人都低估了命格的力量,盛清凝連情字都難以觸碰的人,居然會淪落到為情所困。

按著現在的時間線,原書裡的男主基本上要遇上所有的十二靈根了,沈素忽然有些不敢想剩下四個被補上來的靈根是誰。

餘暮寒在雁碧山,而沈素在這個世上結識的朋友,除卻身邊的幾人也全數到了雁碧山。

會是身邊人嗎?若都是熟識的人,那衛南漪該多難過啊?

沈素沒辦法不去往身邊想,阮桐的天賦實在是太優異了,還是神靈之體,這樣的體質

天生就可以將力量分給彆人,簡直是天生的助力人。

沈素回雁碧山的心更急切了些。

江長老▼_[(,能否再快些?”

江蕊平也不多言,隻是默默加強了操控仙船的靈力。

——

雁碧山近日裡熱鬨非凡。

上古秘境出現在雁碧山,勾得各大宗門都到了雁碧山,就連素來不與所謂的正道人士打交道的魔宗也不顧自身安危,出現在了雁碧山。

大大小小上百個宗門,千千萬萬的妖物都在瞬間聚集雁碧山。

人人都想要獨占這一份資源,可這上古秘境最少也需要上百位出竅境以上的修士共同出力,再以大陣相撐方才能打開秘境,這樣的力量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具備,而且秘境隻能容納元嬰以下的修士進入,所以在多方協調下決定合作,由各大勢力宗主攜手掌控陣法,再由各方勢力集齊這百位修士,共同打開秘境,送弟子進秘境。

至於進秘境的弟子人選則是通過比試來決定,前五百名皆可進入秘境尋找機緣。

合作已經商定下來,隻是細節還要商討,這幾日各方勢力的領頭人都頻繁碰頭,其中便有雁碧山八大妖王,狐族妖王年事已高,自是輪到狐三白去。

雁碧山妖王大都嗜血,脾氣也十分古怪,妖族這邊主要就是仰仗圓滑世故的狐三白在其中調和,但狐三白這兩日來心情極差,自身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給人修的,他都寒著一張臉,旁的妖王更是沒什麼好臉色了,也就竺仙兒臉上還掛著笑容,隻是她瞧著心不在焉的。

臨仙山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宗,雖然同為四大宗,臨仙山也依舊死死壓著其餘三宗一頭,隻是臨仙山宗主盛清凝沒來,也就成了江諳主事,江諳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今日我們是來商討比試規則的,可不是來看諸位臉色。”

他笑容謙和,語氣卻隱隱約約有威脅之意。

氣勢倒是嚇人,隻是在座的無人吃他這一套,狐三白更是冷哼一聲:“談談談,日日都在談,你們還沒有將比試的規則定好,門下弟子倒是有閒心調戲小妖了!”

江諳眼皮微微一顫,麵上依舊掛著笑:“狐長老說笑了,要論樣貌心性還是狐族的各位更好些,你們不戲耍我門下弟子都已是極好,又怎會是我們弟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那人修當中唯一一個不跟江諳站在同一陣營的魔宗宗主——水峰笑盈盈地張了口,打斷了江諳:“江長老不愧是江長老,說話就是好聽的很,依著江長老的說辭,今日裡白宗主要是將狐長老扒光了,應當也是狐長老占了白宗主便宜才是,畢竟我們白宗主可是正道人士,還是女流之輩,不像狐長老是隻狐狸精。”

水峰聲音落下,江諳和白餘不約而同地黑了臉。

江諳是不滿有人駁了他的麵子,白餘則是聽出這人話中刻意戲耍她。

白餘年輕時候倒是經得住開玩笑的,自從做了宗主,人就古板刻薄了起來,就連豔色的衣裳都沒有再碰過,此刻身上還穿著一身暗黃色的道袍,滿

頭青絲被束起,沒有一根垂落的發絲。

她細白的麵上漸顯青色,朝著水峰瞪了眼,隻是這一看就皺了眉。

白餘識人的本領還算不錯,這水峰明明是個劍眉星目的男子,可眼尾卻比姑娘家勾得還豔,戲謔的話兒出了唇更是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等著白餘和狐三白的反應。

白餘輕歎一聲,指尖輕軟的靈光朝著水峰飛了過去:“水濘姑娘,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

靈力卷過,那‘水峰’連人帶椅子朝後退出半截,腰間一根綢緞飄出,拍散了白餘點過去的靈光,她嬉笑一聲,靈光顫動,這篷帳中又哪裡還有什麼水峰,隻剩下個穿著深紫色短衣的漂亮姑娘。

深紫色的布料上繡著特殊的圖案,掛著些小巧的銀鈴鐺,她輕輕一動就會響起悅耳的脆響。

她上衣很短,露著細白柔軟的腰肢,輕輕擺動好似靈巧的小蛇。

腰側有朵紫色暗花。

那朵暗花像是生長在她皮膚上的,隨著她整個人搖曳盛開。

她下裙也很短,露著細白筆直的雙腿。

“被認出來了啊,那可就有點不太好玩了。”

她又哪裡是什麼魔宗宗主水峰,她分明是魔宗聖女水濘。

江諳黑了一張臉:“你父親呢?”

水濘扁扁嘴,她站了起來,又在瞬間跳上了椅子,細白的腳踝幾乎要融進那鋪了鬆軟羊毛的椅背上,她猜得並不太穩,嬌軀跟著椅子輕輕晃動,嘻嘻笑著:“我阿爹說你們日日商議就是不見商議出個結果,他有些乏了,懶得跟你們說話,讓我來聽聽,聽到了什麼回去告訴他就好。”

白餘身側坐著林恙暉。

林恙暉望著水濘細軟的腰肢,細白的雙腿,看著她將踩椅子視為玩樂,低罵一聲:“妖女,不成體統。”

水濘才不管他說什麼,眼見著沒了好玩的。

她輕輕撥動身上掛著的小鈴鐺,鈴鐺聲響起,她的身體瞬息間消失在了篷帳中,椅子上隻留下來了一片片黑紫色的花瓣。

水濘沒聽清白餘的聲音,白餘可是聽清了,她斜了眼林恙暉淡淡道:“林宗主,她愛穿什麼是她的自由,這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不愛看大可以不看,又何必出聲辱罵。”

林恙暉眼底浮著一片烏青,雙眼微微朝外凸著,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眼白餘:“白餘,我可是你的長輩。”

白餘不卑不亢道:“林宗主說笑了,你是盛漣門的宗主,我是寒楓林的宗主,你這聲長輩不知是從何處論來的。”

“混賬!”林恙暉被她激怒,惡狠狠地瞪了眼她。

眼珠子轉動,將篷帳中的人和妖都掃了一遍:“我看今日也不必再談了!”

他憤然離開。

先是出了水濘這場鬨劇,而後四大宗宗主還走了一人,江諳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繃不住了,他輕咳一聲,目光在妖族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麵色難看的狐三白、心不在焉的竺仙兒、隻會吐墨汁的鐸樶、八隻

眼睛都冒著殺機的樂羨、玩世不恭的夜浣、凶惡無比的蓑利、目光吃人的宿溯,算來算去隻有遲遲不語的鄔繡看著正常點,沒有什麼惡習。

江諳輕咳一聲,故作從容:“鄔族長,難道不說上兩句?”

鄔繡一愣,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有朝一日能夠被人點名讓她張口,眸中露出一點點欣喜,不過她遮掩的還是很好,她反問了江諳一聲:“你們真想聽我說話?”

江諳大抵是瘋了。

她們從前對雁碧山這些妖王都是不了解的,可因為秘境的事,先前沒有談攏的時候也是動過手,鄔繡留給人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倒不是她有多強,主要是她長了張嘴。

黑烏鴉張口可是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