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心意(2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16806 字 4個月前

見了靈寶,盛清凝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她接過了靈寶,急忙跟衛南漪並排而立,帶著幾分殷切地衝著沈素說道:“小師姐夫,你一個肩夠不夠靠?”

沈素睜開眼,輕飄飄地斜過盛清凝一眼。

她沒有要靠盛清凝的意思,無非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為何能變臉這麼快,隻不過是發出了些細微的動靜,衛南漪就抬起來手將沈素的腦袋朝著她頸窩撥了撥:“不用。”

盛嫦杞實在是想笑,可又不敢笑得太大聲。

隻能是掐著手腕,衝著衛南漪說:“衛仙子,不知江姑娘何時會跟弱輕前輩成婚?成婚禮是要在臨仙山辦,還是在雁碧山辦?到時候我也好去送禮。”

她在

轉移話頭,衛南漪還真思索起來了。

衛南漪沉思片刻,這才給了個答複:“這……得看弱輕的。”

衛南漪倒是想說聽江緒的,隻是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江緒說話根本就不管用,她隻會聽弱輕的話。

至於她……衛南漪不會擅自決定江緒的人生,她隻希望江緒自由,順心。

江緒都不乾涉她的感情,她沒理由乾涉江緒的。

弱輕很好,沈素也很好。

她能感受到那落在肩頭的分量,能夠聽到沈素細微的呼吸。

因為時刻留心,所以她在沈素再次睜眼的瞬間,最先問了她:“小素,怎麼了?”

沈素緊緊依著衛南漪,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我越來越佩服白宗主的為人了。”

衛南漪有瞬間的恍惚,隻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沈素她啊,在偷聽。

——

白餘注定跟水濘是兩種人,還是不同路的兩種人。

不過她也承認,水濘在她心中掀起了片刻的漣漪,所以在水峰帶走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抗。

她有些話要跟水濘說,還是彆人不能聽的話。

也包括水峰。

隻可惜水峰是不會走的。

他是個愛女兒的人,自是不會將女兒留給一個她打不過的人。

水峰帶著水濘站定後,指著白餘的鼻子怒喝道:“白餘,你今日必定要給我女兒一個交代!”

“交代。”白餘點點頭,指了指水濘:“好啊,那我們就來先算算你們魔宗聖女在寒楓林給我下□□的事吧。”

水峰一驚,猛地一掐手腕:“濘兒,你乾了?”

水濘不吭聲,水峰心中也就有了底。

他實在是想不到水濘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是給四大宗宗主之一的白餘下藥,還是獨自一人。

“濘兒,你既覬覦她,那該告訴爹爹一聲,我們將她綁回魔宗再下藥豈不是更好,你在人寒楓林的地界,做出這等事,萬一被抓到,回不來了,爹爹怎麼辦?”

魔宗便是魔宗,水峰並未要指責水濘的意思,他隻擔心水濘的安危。

這也就是她了,若是換作旁人不知下場多淒涼。

果然,她還是沒辦法喜歡魔宗的人。

白餘冷著臉,她沒有理會水峰,隻是衝著水濘說:“我想跟你單獨說些事。”

“白餘,你就算是心中不痛快,那也可以衝著我來,我家濘兒年紀尚小,縱然是有不對之處,都由我一力承擔!”

不怪水濘任性妄為,她身後有著整個魔宗作為依靠。

白餘還是不說話,隻是看著水濘。

水濘真有些怕白餘,她被白餘盯得心中發緊,下意識地推了推水峰:“阿爹,你去那邊等我。”

水峰是不願的,可水濘一直在推他。

他是女兒奴,自是隻有順著水濘離開。

等著水峰從眼前消失了,

白餘這才朝前走了些,她在距離水濘僅剩下半步的時候停了下來,深呼一口氣才問:“水濘,那日裡你為何要跑?”

“你都要清醒過來了,我為何不跑!”水濘不想被白餘看出來了她心中的怯意,挺了挺胸腹:“我總不能傻乎乎地等著你殺我吧。”

原來如此。

隻是水濘不懂她,就像她不懂水濘那聲聲好玩究竟有什麼意思一樣。

水濘說錯了,那日裡她並不清醒,甚至可以說那是她最糊塗的時候。

一半是因為藥效,一半是因為香味。

白餘是個直性子的人,她會坦蕩地承認自己的貪欲。

“水濘,如果你那日不跑,我不會殺你,還會讓你得償所願。”

水濘一怔,不太確定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那天覺得你很香。”

白餘很直白,不見半點扭捏。

這是她的真心話。

她沒愛過人,隻愛過劍。

一來是覺得人沒有劍好,二來是她沒有時間。

四大宗門當中也有強弱之分,寒楓林便是四大宗當中實力最弱的,但白餘是現在四大宗主當中最強的,就算是在各宗鼎盛之時,她在同輩之中也隻會輸給衛南漪。

除開天賦,最要緊的就是白餘夠勤奮。

寒楓林不是臨仙山,就算衛南漪不做宗主,還能有江諳和盛清凝頂上,甚至鼎盛時期還有個天賦同樣強悍的沈逸文。

白餘從進入內門就成了少宗主,一直都是唯一的接任人。

坐穩這樣的位置需要付出大把的時間,年輕的時候,她不是在修煉的路上,就是在曆練的路上,現在不是在修煉,就是在處理宗門裡的事。

她不想辜負宗門,不想辜負師父,更不想到重要的時候護不住宗門裡要緊的人,所以白餘留給她自己的時間很有限。

沒有誰會專門等待著那所剩無幾的空閒時,跟她談什麼風花雪月,但劍會。

寶劍認主後,主人不死,劍不離。

這很好不是麼。

水濘算是鑽進白餘生命裡的一點異色吧,她硬塞了點超出白餘認知的東西進來。

沒有厭惡,還有點喜歡那股香味。

那時,她是希望水濘留下的。

“白宗主,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水濘有些欣喜,她柔軟的身軀朝前傾了傾,幾乎要貼近白餘懷中了:“沒想到白宗主居然是個知情趣的人,這便有意思得很了,白宗主可是要和我玩玩?”

她剛生出來點得意,白餘就往後退了一步:“水濘,我當日不想殺你,但你現在靠過來,我會殺了你。”

水濘麵色一僵。

她重新站直了身軀,指著白餘的鼻尖,氣得直喘氣:“白餘,戲耍本姑娘很好玩嗎?我是給你下了藥,那你要有本事就殺了我啊,說些好聽話在這哄我玩又是什麼意思。”

她比不得弱輕心寬,平日裡戲耍彆人,便也不會介

意彆人來戲耍她,往往是在口頭上掙個勝負也就罷了,但水濘隻能她逗弄彆人玩,被人戲耍便要惱羞成怒了。

隻是白餘並非在戲耍她。

“不,我是真覺得你很香,但隻有那時。”白餘忽視了水濘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還是一板一眼的:“我今日隻是想告訴姑娘,你我之間到此為止,日後姑娘你不必愧疚給我下藥的事,也不必到處宣揚你心悅於我。”

水濘不甘極了。

她的身軀幻化成了片片花瓣,在瞬間湧進白餘的懷抱,而後慢慢在白餘懷中化形,柔弱無骨的腰肢貼著白餘,手也摸到了白餘的手背,拽著她的手落在了裸露的腰間:“白宗主,你仔細聞聞,我隻有那時很香嗎?”

白餘輕歎了一聲,她身上冒出一股靈力震開了水濘。

“水濘姑娘,你並非真愛上了我,無非是不甘心我沒有順你心意,你那日既是走了,我們也就沒有了以後的故事,說實話我很謝謝你,你逃了,我才沒有陷入兩難之地。”

雖然……因為水濘的逃開,白餘那日過得有些狼狽。

好在她的劍都是至寶,上麵都有靈力纏繞,所以在接觸到劍以後,她體內被壓製的靈力都慢慢回轉,水濘走後,她靠著劍慢慢恢複了力量,逼出了藥水,這才沒釀下大錯。

“兩難?”水濘愈發不悅,她冷笑一聲:“白宗主倒是說說,跟我在一起,怎麼就會陷入兩難之地了?”

白餘負手而立,淡淡道:“正邪不兩立。”

“迂腐!頑固不化!”

水濘連罵白餘兩聲,白餘還是無動於衷。

不愧是做宗主的人,總有能逼著她發怒的本事。

水濘略帶譏諷地勾了勾唇:“白餘,彆以為你是寒楓林宗主就能說我是邪魔了,我是殺了不少人,可你難道從未殺過人?”

白餘思緒微頓,而後慢聲道:“水濘姑娘,我尋仙問道近兩千年,從未殺過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殺過的每個人都是修煉之人,而且大都是魔宗子弟……”

她說到此處,深深地看過水濘一眼:“姑娘不妨問問自己,你的手中究竟是沾上正道修士的血比較多,還是老弱婦孺,沒有靈根的無辜人更多。”

水濘噤了聲。

魔宗修煉術法都與彆宗不同,自來是陰損至極的,不少都是血肉堆積而成。

她還有一身魔骨,唯有鮮血能讓魔骨平息躁動。

水濘手上的人命數不勝數。

正派人士也圍剿過魔宗數次,隻是心有惡念的人是殺不儘的,身懷魔骨的人也層出不窮,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惡,這也是魔宗屹立不倒的根本。

她確實是惡。

白餘還是那平淡的語氣:“水濘姑娘,替你解封印是因為那本就是我種下的,並非我們有相交的可能。白餘此生隻求問心無愧,對得起寒楓林先輩,對得起師父,魔宗跟四大宗自來就不和,我寒楓林弟子死在魔宗手上的不計其數,我們之間有仇,有恨,所以不能有愛。”

“水濘姑娘,你不會為我放棄魔宗聖女的身份,我也不會為你棄寒楓林於不顧,我們沒有未來,也不需要未來。”白餘的話有很多,字字句句都不太好聽:“你什麼都能玩,但這個不行。”

水濘很少會覺得難過。

平日裡不好玩的事,舍棄了也就好了,今日裡心口堵得發慌。

她從未經受過這樣堅決的拒絕。

白餘不是她第一個覺得好玩的正派人士,但她是那些人當中唯一一個堅持底線,不動搖的人。

是,她是魔女。

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太多良善。

水濘咬著牙,狠狠道:“白餘,你又怎知你日後不會做錯事,不會墮入魔道,不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口中便湧上一股酸澀,封住了她的舌頭。

太酸了,酸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水濘咬住下唇,雙眸通紅地凝著白餘。

她大概真有點喜歡白餘了,喜歡她的獨特。

可正因為她的獨特,斬斷了她們所有的可能。

白餘轉過身,朝著沈素她們所在的地方走:“姑娘還是遠離我的好,姑娘你天資極好,日後應當會是魔宗下一代宗主,下次再見我說不定會殺了姑娘。”

白餘越走越遠,水濘也哭得越來越響。

水峰被哭聲引來,站在水濘身後,手中幽冥鏈浮現:“濘兒,阿爹去殺了她替你出氣。”

他還沒走,水濘就抓住了他:“阿爹,她說得不對!”

水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撇撇嘴,故作輕鬆道:“下次見麵將會是雁碧山送禮之時,她總不能在衛南漪大婚之時殺了我。”

她有她的驕傲。

哪怕是口頭上的,也不肯落下風。

隻是這並非非要定個輸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