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老夫人和司徒夫人旁邊的一桌,坐著的是雲枳和雲殊二人。
蘇北站在最後的一排過道,看著雲殊偏頭和那兩位老夫人聊的熱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位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相比雲殊的活躍,她身邊的雲枳就安靜許多,手中捧著一杯茶,目不斜視的看著戲台——
‘懷抱琵琶彆漢君,西風颯颯走胡塵。
朝中甲土千千萬,始信功勞在婦人。
愁默默,恨沉沉,咬牙切齒恨奸臣。
今朝彆了劉王去,若要相逢,若要相逢,一似海樣深……’
隨著蘇北走近,台上戲角口中的唱曲也越加清晰了起來。
此時唱的是黃梅戲《王昭君》中的戲詞。
蘇北對戲曲方麵了解甚微,恰巧此時台上唱的這曲是她甚微中知曉的那一個。
“嗬嗬嗬,小殊你懂得還真是多啊,現在的年輕人能聽懂曲的可是越來越少了,也就我們這些老輩人愛這口了,你倒是好,知道的不比我這個老太婆少啊!”宮老夫人語氣欣喜,像是找到了知己般道。
雲殊謙遜的道,“宮奶奶你謬讚了,我知道的這些也都是從小在老夫人身邊耳濡目染學到的……”頓了下,垂眸含羞的繼續道,“少爺也喜歡聽曲,懂的比我多多了。”
宮老夫人是個精明人,雲殊對傅雲商有那份心思,她早就看出來了。
以前是有個司徒嫣然,司徒嫣然是司徒家的六小姐身份高貴,再加上司徒夫人和她還有傅老夫人的關係這層麵,她們老輩的都是蠻支持司徒嫣然和傅雲商在一起的。
就是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後來又因為傅雲商身邊那個叫夜雨時的助手對司徒嫣然生了情意,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夜雨時被派遣去了南非,司徒嫣然則是一聲不響地出國了,這麼多年,就是司徒家都不知道司徒嫣然去了哪個國家,現在情況如何。
而現在,又忽然冒出來了個受傅雲商親口認可的‘少夫人’,不止如此,二人之間還有了倆孩子,相貌全然繼承了傅雲商的優良基因,要是女孩倒還好說,偏偏是倆男孩,怕是啊……
那位‘少夫人’的主母地位是穩穩的了。
宮老夫人笑著馬虎過去,把話題又帶到了戲曲上。
雲殊麵上熱情的跟宮老夫人講著這出戲的發源,還有細致情節。
心裡卻已經五味陳雜,不是滋味的很。
以前司徒嫣然在的時候,她礙於寄住在傅家的卑微身份,爭搶不過她,隻能暗戳戳做一些小手腳,原本想著司徒嫣然離開了,她的機會就來了,誰知她正努力著讓傅雲商注意到她的時候,半路冒出來了個蘇北,還帶了兩個孩子,著實氣壞她。
讓她生氣的不是蘇北有了傅雲商的孩子,而是傅雲商對蘇北的態度。
那樣溫柔的語氣和神態,是她自從來到傅家認識傅雲商後從來都沒有在他臉上見過的。
在蘇北麵前他就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是讓她完全陌生的人。
雲殊越想心中越氣,偏偏這個時候,一個女傭走過來通報了一聲,‘少夫人’過來了。
更是讓雲殊心中的火氣升到了最高的點。
抬眸看著蘇北,眼底有火焰燃燒。
蘇北無視雲殊仇視的目光,徑自走到傅老夫人麵前,規規矩矩的叫了聲奶奶。
傅老夫人一看到蘇北,沉靜的雙眸,頓時就含了笑,忙忙讓人看座,招呼著她坐下,然後又興衝衝的把蘇北介紹給鄰桌的宮老夫人和司徒夫人。
驕傲的神態,炫耀的語氣,讓兩位老夫人都十分無奈的笑著掖了傅老夫人一眼。
不就是有個孫媳婦,好像是誰家沒有似的。
傅老夫人會讀心術般的傲嬌道,“你倆那是什麼表情,我的孫媳婦可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你們平心而論說句老實話,你們倆的孫媳婦有我家孫媳婦漂亮嗎?”
宮老夫人看了蘇北一眼。
這姑娘長的確實是實打實的漂亮,她家的夏槿長的太秀氣,一副病西施的模樣,和蘇北的靈動明豔壓根沒法比。
於是撇著嘴道,“瞧你那樣,我不和你犟。”
“哼。”傅老夫人小傲嬌的揚下巴,“司徒,你呢?”
司徒老夫人擺手訕笑:“怕了怕了,我認輸認輸。”
她子孫多,孫媳婦兒也多,可個個都是胭脂俗粉,和眼前的蘇北,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司徒老夫人和宮老夫人都忍不住多瞄了蘇北幾眼,這姑娘長的還真是養眼,和傅雲商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啊!
不過明麵上她們是絕對不會說這話的,不然就傅老太太那嘚嗖愛顯擺的性格,肯定要誇起來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