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雲殊單手用力的捏住鼻子,指尖顫抖的指著蘇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看到了走過來的傅老夫人,雲殊快速眨了眨眼睛,從眼眶裡擠出兩滴眼淚,委屈的跑過去,訴苦告狀。
雲殊生了一張巧舌如簧的嘴,說出來的話讓蘇北都險些誤會一切都是她的錯,而非她剛剛的字字句句挑釁,被逼無奈才動的手。
再者,她動手之前是有提醒過她的。
蘇北脊背挺直,臉上沒有一點的愧疚之意,反而一身的磊落。
隻是眼裡的光很深,很沉,就連和傅雲商視線交彙時,她眼裡也含了幾分冷漠。
傅雲商凝眉。
這樣的蘇北,讓他有種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要恢複到最初認識的時候,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老夫人您要為我做主啊,我就是因為剛剛的嘴快想和少夫人道聲歉,可是她二話不說的就直接動手打了我……”雲殊哭的淚流滿麵,聲音哽咽著,再加上噴湧的鼻血,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宮老夫人和司徒老夫人相視了一眼,眼底都閃過了一絲失望。
原本以為蘇北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野蠻暴力。
雲殊剛剛說的話確實是有不對,可也犯不著動手打人。
聽說蘇北是蘇家外麵的私生女……
這冒失的性格,以後要是真的想要進傅家,怕是要好好改改了。
雲枳對雲殊心裡是有氣的,可是眼下看著雲殊始終止不住的鼻血,心不由的軟了幾分,上前一步,掏出手帕按在了雲殊的鼻子上,“彆說了,我先帶著你下去把血止住吧。”
雲殊接過手帕,理都沒理雲枳,紅著一雙眼睛,垂著淚望著傅老夫人,“老夫人……這麼多人都在,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傅老夫人看了一眼旁邊看熱鬨的司徒老夫人和宮老夫人還有一眾的傭人,蹙起了眉頭。
要是人少的話,尚可以偏袒過去,但是現在人這麼多,還有外人在場,老宅又確實是有明文的規矩禁止私下使用暴力,打架鬥毆這一條,蘇北身為傅家的少夫人,未來的傅家主母,理不應當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若是犯了,就應該以身作則,接受懲處。
可是……
傅老夫人瞄了一眼站傅雲商,眼神中帶著詢問。
傅雲商冷冷的瞥了眼雲殊,輕啟薄唇:“不過是你的片麵之詞,何況隻是鼻子流血而已,又不是沒了肝腎,至於哭成如此模樣?你自己不是醫生麼,連如何止鼻血都不知道,還需要我幫你請醫生不成?”
傅老夫人:“……”毒舌到這種地步,怪不得要此時才能把孫媳婦帶回來。
雲殊:“……”
她可能是被蘇北打傻了,都險些忘了她自己的職業。
雲殊臉色有些尷尬,默默的捏住鼻子兩側的鼻翼。
傅雲商走到蘇北麵前,牽起她的兩隻手,看著她芊芊十指,抿著唇問道:“用哪隻手打的?”
蘇北遲疑了下,“嗯?”
傅雲商抬眸定定的看著她,顯然很執著剛剛那個問題。
“我……我用膝蓋頂的。”蘇北臉上發燙,緊抿著唇,小聲道。
她剛剛還挺硬氣的,想著如果傅雲商要是敢質問她什麼,她立刻就跟他甩臉子,帶著倆孩子連夜回S市。
然而現在被男人牽著……完全硬氣不起來啊……
傅雲商愣了下,鬆開她的手,揉著她的腦袋,忍俊不禁道,“你還挺聰明的。”
蘇北一臉懵逼的看著男人:“???”
傅雲商沒有為他剛剛的話做任何解釋,隻是轉身看向傅老夫人,道:“小北性格向來灑脫,隨意慣了,老宅的規矩我也不曾和她說過,不如就罰她去祠堂後麵的經閣裡抄二十遍的清心咒吧。”
蘇北張了張嘴。
她其實非常想問一句,清心咒是什麼東西,那玩意長不長,抄的話是不是要用毛筆寫字?字體的話要簪花小楷嗎?
如果是的話,就不要這樣給她減刑法了,她寧可要一些簡單粗暴的,比如說跪在祠堂一晚上不許睡覺,再比如跑幾圈做苦力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