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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自建興安圍場以來,幾乎每年皇子皇孫和八旗子弟都要到興安圍場進行圍狩,以教京中長大,享受安逸的年輕一輩兒不忘祖宗在馬背上起家的英勇。
康熙原本準備七月北巡,可是皇太後病重薨逝打亂了他的計劃,太後喪儀辦完,康熙禁欲,飲食清淡,養病許久才漸漸康複,如今身體無大礙,便重提此事。
京中各部常常準備帝王出行,早已爛熟於心,隻按照舊曆便將一應事宜安排妥當,待儀仗動身之日,長長的隊列從紫禁城出,緩緩向北。
二十阿哥胤禕、二十一阿哥胤禧和二十二阿哥胤祜三個半大孩子,早就盼著有隨駕出行的一日,今年終於得了皇阿瑪恩準,二十阿哥單騎一匹馬,顛顛兒地跑到皇子們的馬隊中。
鹹福宮隨駕,胤祜說要陪額娘們走一段兒,二十一阿哥與他好,也沒跟著哥哥走。檀雅等人就眼瞅著胤祜和侍衛同乘跟在她們馬車邊兒,不說話的時候小眼睛一直望著前頭,二十一阿哥也差不多。
眾人瞧著好笑,宣妃微微擺手,衝他們兩個道:“不用你們陪著,晚間停駐時記得過來用膳。”
兩個小少年不好意思地笑,好好地答應下來,這才催著身後的侍衛往前趕。
額樂和吉蘭趴在馬車窗上,眼巴巴地瞧著兩人跑走,羨慕不已,“好想騎馬……”
蘇答應正拿著一個夾著畫紙的硬木板,用炭筆描描畫畫,檀雅坐在她旁邊兒瞎提建議,聽到額樂的話,隨口猜道:“興安圍場那邊兒應該有不少馬,興許你們有機會騎一騎小馬駒。”
“真的嗎?”四雙期待的小眼睛一同望過來。
茉雅奇和伽珞原來多嫻靜的姑娘,也被帶的皮實起來。檀雅抬頭衝幾人挑眉,不負責任地說:“我隨便說說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額樂喪氣,靠在車廂上,嘟嘟囔囔:“就知道不該相信色赫圖額娘,我還每次都上當。”
這時,宣妃出聲道:“你們且安分些,待到了熱河行宮,我替你們問問。”
幾個小姑娘臉上一下子又亮起來,歡快地道謝:“謝謝宣額娘\\宣瑪嬤\\娘娘!”
檀雅嘖嘖兩聲,一副看儘世態炎涼的語氣道:“果然,給糖吃的才是好人,我就是壞的。”
蘇答應頭也不抬地駁道:“你壞不是因為不給糖吃,就隻是因為你欺負小孩子而已。”
額樂立即附和道:“色赫圖額娘要是不欺負我們,也是極好的額娘。”
檀雅右手肘搭在蘇答應肩上,右腿伸直,左腿微微彎曲,點了兩下,笑道:“那色赫圖額娘就不是色赫圖額娘了,你們那些小心事,色赫圖額娘也得像其他人一樣告訴你們,這不行,那樣也不對,怎麼選呢?嗯?”
額樂一下子哽住,伽珞和茉雅奇一左一右伸出幾根手指捏住她的袖子,輕輕扯了扯,小聲道:“格格,色赫圖答應挺好的。”
吉蘭更是直接撲到檀雅懷裡,軟軟地說:“色赫圖瑪嬤最好。”
一下子孤立無援的額樂:“……”
叛徒!
……
好吧,不是對手,識時務者為俊傑。
額樂忽然咧開嘴,一顆顆小白牙露出來,蹲在色赫圖額娘麵前,撒嬌道:“色赫圖額娘~額樂說錯了,您哪是欺負我們,您是愛護我們。”
檀雅欣慰地摸摸小姑娘的臉,和藹道:“乖,以後色赫圖額娘會多愛護你們的。”
額樂僵住,然後馬車不知道怎麼了,忽然顛了一下,她一個沒站穩,便栽倒在蘇答應身上。
蘇答應看著她畫板上又長又黑一直延伸到畫紙外的筆道,額角的神經一跳一跳,深呼吸忍氣,“額——樂——”
“額娘,額樂不是故意的!”她一邊說,一邊迅速擠到宣妃和定貴人中間,緊緊挽著兩人的手臂尋求保護。
檀雅抱著吉蘭,笑得不行,幸災樂禍地說:“你這孩子,不知道你額娘最重視她的畫,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然而蘇答應根本沒找額樂的麻煩,反倒狠狠瞪了檀雅一眼,“你再招她們,休想我再幫你折騰這些有的沒的!”
檀雅立即閉嘴,收起笑臉,成為端莊的色赫圖答應。
蘇答應又轉向額樂,“騎什麼馬?你們以為出門就能放鬆了嗎?背書,出聲背!”
四個小姑娘立時端坐好,由茉雅奇起頭,背起最近新學的文章。
宣妃和蘇答應定貴人皆是微微合眼,仿佛睡著了一般,從爭端開始到結束,都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