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撿著不會讓她們擔心的事說了些,額樂和吉蘭專注地聽著,不願意錯過任何一點故鄉親人們的消息。
他們一路步行入城,一進城門便是新城的主乾道,腳下是能同時通行五輛馬車的石板路,道路兩邊皆是商鋪、客棧、酒樓等,兩邊的人們見到公主和額駙阿喇布坦,全都會麵帶笑容地行禮,兩人在城中受愛戴的程度可見一斑。
還有那酒樓老板,匆匆從酒樓裡走出來,熱情道:“公主、世子安,小的店裡新進了些好食材,可有那個榮幸請您二位和大清的貴人們賞臉進來用個飯?”
額駙阿喇布坦態度平和地婉拒他,然後一個隨從走過去問都是什麼食材,最後不管那酒樓老板的推辭,應是塞了錢買下,隨後才帶著食材回公主府。
新城重建時並未再勞民傷財動公主府,是以公主府比起周遭的新宅邸略微有些陳舊,不過麵積不小,至少比胤祜在京城的宅子大許多。
府中一應景致陳列,全都是按照公主和額駙的喜好所設,而且極有生活氣息,並不似那種規整森嚴的府邸,胤祜和茉雅奇了解額樂,隻看著府內情景便可知,額樂撫蒙後依舊在認真地生活。
“額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跑出來,然後停在眾人麵前,膽大地打量著陌生來人。
茉雅奇走到小男孩兒跟前,半蹲下來,柔聲問:“你是桑齋嗎?”
今年才四歲的桑齋多爾濟點點頭,大大方方地回答:“我是,我長大要做漠北最厲害的勇士。”
“你一定可以的。”茉雅奇輕柔地摸摸他的頭,肯定小男孩兒的夢想。
桑齋多爾濟喜滋滋地笑,“你是個好人。”
茉雅奇忍俊不禁,胤祜則是直接抱起他,笑著自我介紹。
小小的桑齋多爾濟記得認真,知道他們從大清來,好奇地問“大清”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好玩兒……
胤祜也當了父親,對這樣小的孩子不自覺地便慈愛幾分,耐心地跟他說話,間隙中還對額樂和額駙阿喇布坦道:“塔娜呢?哥哥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見到她了。”
茉雅奇附和道:“我們帶了不少禮物給兩個孩子,還有太妃們準備的。”
桑齋多爾濟搶先回答:“塔娜貪睡,早就睡著了。”
額駙阿喇布坦道:“塔娜還沒拜見過舅舅舅母,這就讓人叫醒她……”
茉雅奇立即擺手道:“小孩子睡不好是要鬨的,彆打擾她了,我們又不是外人。”
額駙也不想女兒被吵醒,見公主也沒有意見,順勢便打消了叫醒女兒的念頭。
一行人到正堂落座,胤祜抱著小桑齋,命人將禮物抬進來,額樂當即便打開一一查看,瞧見額娘們親手為她縫製的衣物,心中感觸頗多,淚意翻湧。
額駙虛摟著她,輕聲安撫,好不容易才止住額樂的眼淚。
胤祜和茉雅奇將兩人的舉止看在眼裡,越發欣慰歡喜。
額樂收拾好情緒,道:“許久未見親人,前些日子我想給塔娜啟蒙,還將額娘當初為我們準備的盤盒拿出來擦拭,我和吉蘭憶起舊時光,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還惹了桑齋笑話。”
許多人有舊物情節,因為每一個都代表著回憶,而對此時相聚的額樂三女來說,那些回憶美好多過不美,當即便提議一起去看。
因不是放置在寢室內,胤祜便也抱著桑齋同去,進去便瞧見這屋裡好些極熟悉的物件兒,忍不住笑道:“可見額娘們疼你,實不相瞞,兄長我搬出鹹福宮後獨居在東所,沒少因額樂你們拈酸呢。”
額樂三人紛紛笑起來,額駙對公主少女時期極有興趣,興致勃勃地請兄長再多說一二。
正巧胤祜瞧見額樂拿起盤盒裡一枚骰子把玩,忽地笑起來,道:“我額娘最會逗人,就說這盤盒,裡麵也是極有玄機的,盤盒底和骰子裡麵全都放了磁石,想要扔出哪個數字,選特定的骰子便可……”
“當啷……”
額樂手裡的骰子落儘盤盒,不止她,連吉蘭和茉雅奇全都一臉驚訝地看著那小小的簡單的盤盒,不可置信。
胤祜眨眼,“你們還不知道嗎?”
額樂聞言咬牙,“色赫圖額娘太壞了!”
吉蘭和茉雅奇氣憤地點頭,虧她們還為每一次的玩耍休假時間那般歡喜,竟是全在謹太嬪掌握之中,太壞了!
胤祜抬手輕輕打了一下嘴唇,“誒呀,這可真是,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發現了,竟是被我說揭穿,發現的樂趣全沒了。”
額樂氣悶,“我癡笨至此,二十二哥莫要幸災樂禍了,哪來的樂趣?”
額駙不知其中緣由,好奇地問了一句,得到舅兄的解答,卻絲毫不覺得公主愚笨,反而覺得十分可愛,看向她的眼神都柔了幾分。
然而下一瞬,額樂便恢複過來,氣哼哼地抓起骰子道:“正好,給塔娜用,”
額駙阿喇布坦柔情的眼神一頓,為女兒說話,“塔娜乖巧,不用吧?”
“當然要。”額樂眼神一轉,緊緊盯著小侄孫桑齋,威脅道,“小勇士,你不會偷偷告訴塔娜吧?”
桑齋感受到危險,立即保證道:“絕對不會。”
額樂滿意地笑,“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