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安撫地輕拍她的背,“興許永璉明日就有好轉了,你不能將自個兒也折騰壞了,否則誰照顧永璉。”
伽珞立即擦了擦眼淚,控製眼淚,道:“您說的是,我不能倒下,我若是倒下,永璉可怎麼辦?”她說到後來,又忍不住哽咽起來。
檀雅招呼人倒了一杯水來,遞給她,轉移話題地問:“耐日勒呢?怎麼沒瞧見她?”
“我分不出心神照看她,額娘將她接到景仁宮了。”
檀雅點頭,一抬頭便瞧見一個宮女拿了一包藥進來,拆開便往砂鍋裡倒,加水添柴燒火,動作十分熟練。
伽珞看過去,忽然道:“您看我,竟讓您一直坐在這兒,萬一過了病氣,便是伽珞的錯了,咱們去外間坐吧。”
“既來探望,講究什麼過病氣。”檀雅如此說著,還是隨伽珞起身到外間,並不給她造成負擔。
而伽珞一到外間,便接過宮女手中的蒲扇,親自控製熬藥的火候,任何一點兒小事,都要為兒子做到。
檀雅接過宮女端過來的茶,在伽珞蓋上蓋子之前隨意瞥了一眼,露出來的藥材,她能大概能認出一些,便說出來詢問伽珞是否對。
伽珞將藥方拿過來,方才她所說,隻有一兩味藥說錯了,其他都沒看錯。
可即便如此,對於一個外行來說,也是極厲害的,伽珞強撐起精神稱讚了好幾句。
“我是看得多了,便能認出一些,不過認不出也好,證明無病無災。”檀雅想讓她放鬆一些,便故意說起她們讀書時的事兒,“當初我尋了個醫女教你們簡單的醫理,你這孩子認真,好幾本醫書非要背下來,惹得額樂她們幾個也不敢偷懶,不過還是你記性最好。”
伽珞想起從前看似辛苦實則無憂無慮的讀書生活,眼中浮起懷念。
檀雅為讓她分一分心,順勢拿著藥方問了幾味藥的作用。
伽珞已經將藥方背了下來,答完她問的,後麵自動便背出來,偶有滯澀,大致還是記得,直到其中一位藥,她背著背著,臉霎時一變。
“怎麼了?”
伽珞根本顧不上回答,徒手便掀開砂鍋蓋子,手被熱氣呲得通紅也不在意,拿著勺子撈藥材出來。
檀雅察覺出異樣,連忙讓人取紗布來,銅盆放在底下接藥湯,將藥全都倒在紗布上。
伽珞迅速的撥弄,估摸不準便急切地詢問檀雅,是不是那味藥。
檀雅仔細打量,沒認錯應該是,可此時她反倒不敢肯定,“瞧著模樣像,還是請禦醫過來看看吧。”
伽珞點頭,顧不上回答,勺子一點點將那位藥全都扒拉出來。
檀雅見狀,隻得代為吩咐除她帶過來的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得出去,然後命她身邊的宮侍去請禦醫過來。
“娘娘,您看,是不是太多了……”伽珞緊張地問,“我方才背醫書時,說此藥用量極嚴格,是不是?”
她急的眼淚又快下來,檀雅摟住她,勸慰道:“你鎮定些,禦醫過來便可知。”
隻是檀雅看向那味藥材,十分複雜,她雖未經曆過宮中陰司,可不是沒聽說過,伽珞所想,並非不可能,甚至極有可能。
約莫兩刻鐘左右,禦醫趕來,遵照四福晉所言,看向那堆藥材,隻一眼便皺眉道:“這用量乃是成年人所用,孩童怎能受得住?怪不得內火不消,高燒不退……”
猜測得到證實,伽珞睜目欲裂,恨道:“所有能接觸到藥的人,全都堵上嘴捆起來,敢害我的永璉,一個都休想逃!”
檀雅拍撫她的背,轉而對禦醫道:“再給永璉看看,是否需要換藥方,用量如何,麻煩您交代的再清楚些,宮女們好些看不出用量多少。”
禦醫低頭應是,走進裡間診脈後重新寫了一張藥方,遞給四福晉,然後細細說明每一種的用量大概會有多少。
檀雅問:“既是找到病源,永璉可會好轉?”
伽珞緊緊盯著禦醫,見太醫雖依舊沒有給準話,可比前幾次診脈時自信了許多,終於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神情。
禦醫要離開,檀雅看伽珞情緒穩定了不少,囑咐她的親信好好照顧,便跟禦醫一起出去。
按理來說,四皇子後院的事兒理應由四皇子和四福晉處理,但檀雅還是多嘴一句,暗示禦醫道:“此事不宜外傳,不過皇上極喜愛、重視這個嫡孫,還是要稟報皇上的。”
禦醫稱是,檀雅沒再多說,徑自離開。
而她回安壽宮沒多久,便聽說雍正帝震怒非常,隻是旁人並不知緣由。
第二日永璉雖還未徹底退燒,可燒得沒那麼嚴重了,檀雅又等了幾天,永璉的病又有所好轉,她終於聽說西二所有兩位格格病重的消息。
也就在這時,雍正下旨,命永璉再休養些時日便搬入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