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易寒被安撫到的時候, 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正想抬頭去質問阮溪時, 看到她正小口的喝著湯。天氣已經轉涼, 她穿著白色的外套,此時將袖子挽起來, 露出手臂。她很瘦,手腕很細,江易寒心想, 他大拇指跟食指一圈就能將她的手腕圈住。
吃著阮姨精心準備的飯菜,江易寒覺得自己不能沒有良心, 他想,阮溪才多大啊, 不過十七歲, 還沒成年, 她那些妄圖不勞而獲的想法估計也是一時的,她的三觀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思及此, 江易寒緩了緩語氣,“豪門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阮溪抬頭看向他。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捷徑的,你以為是捷徑, 搞不好是懸崖峭壁。”江易寒自認為自己說話還是很有水平的, 這不, 已經把對麵的阮溪給震到了, “豪門向來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 他們會在這個圈子裡選擇最好的合作夥伴, 互相共享人脈跟資源,是的,不是沒有普通人嫁到豪門的例子,但我認為,能忍受不平等待遇的人沒有幾個。”
“我一個朋友的叔叔就娶了初戀女友,家裡沒什麼錢,不過兩人感情很好,叔叔頂住壓力跟她結了婚,婚後沒多久,女方因為無法適應豪門的生活,而叔叔也很忙,時間長了他們就有了矛盾,你猜後來怎麼著了?”
“後來,這個叔叔在外麵找了小三,他老婆得了抑鬱症自殺了。”
阮溪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去休息一下,你吃完以後將碗筷放在水池裡就好。”
說完她就起身,完全沒有搭理江易寒那一通長篇大論的意思。
江易寒愣住,“喂!”
阮溪瞥了他一眼,“表哥你漲點眼力勁吧,真的。”
她真的不想聽到這種忠言逆耳啊。
兩輩子的執念,怎麼可能因為江易寒這樣輕飄飄且官方的一番話就被動搖,還是不要想著拯救她了。
江易寒見阮溪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是氣煞。
他是看在阮姨的麵子上才跟她說這麼一番話的,她倒好,什麼反應都沒有。
江易寒氣得飯都快吃不下了。
他現在覺得阮溪是腦子有問題了,該眾籌給她看醫生做手術了。
江易寒的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已經被阮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處理了。她已經完成了梅梅跟波波交給她的任務,就沒必要跟江易寒刻意搞好關係了,該怎麼處就怎麼處,當然還是得保持一些距離為好。畢竟她跟周澄的關係已經明朗化了,的確該跟異性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
周澄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他基本上不跟女同學說廢話,在他身上,沒有絲毫中央空調的特質。
阮溪進教室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一個女學生站在周澄的課桌旁。
她是背對著周澄,還是周澄的同桌很有眼力勁的推了推他,小聲道:“阮溪來了。”
周澄回過頭來,麵色有些尷尬,大概也是沒想到這一幕會被阮溪看到。
隨著他回頭,阮溪也就看清楚了女學生的臉,在腦子裡搜羅一圈,立馬就想起這人是誰了,是去年喜歡周澄的小軟妹蕭璿。
蕭璿是文科班的,成績不好不壞,處於中遊。父母都是單位的普通職工,家境也是不好不壞,她比阮溪要矮一點,微胖,五官算不上多出色,但皮膚特彆白,說話時聲音也軟軟的,平常穿衣風格也是偏向於可愛風。
“這是我親手織的圍巾。”蕭璿也看到阮溪來了,但她還是說道,“下個星期就開始大降溫,你可以把這圍巾放在學校裡,冷的時候鋪在腿上會很暖和。”
阮溪也沒想到這妹子會這麼執著。
她也不吃醋,就單純是感慨,如果她是因為錢看上周澄,那麼這妹子又是因為什麼喜歡他呢?
周澄有些無奈,更是尷尬跟惱怒,他看都沒看那條圍巾,“蕭璿,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真的不要再來找我了。”
蕭璿麵色一怔,“我沒有想過彆的,就想對你好,也不行嗎?”
“我會很煩。”周澄很少會跟人說這種重話,一方麵是阮溪在後麵,另一方麵是他真的煩不勝煩。
蕭璿茫然的看他,又垂著頭,那樣子看著特彆可憐。
阮溪乾脆從課桌拿出一本書,假裝沒看到的繼續做題。
蕭璿也太不會選時機了,現在同學們都陸陸續續進來,她這樣……真的會很尷尬。
在阮溪做題的時候,蕭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後抿了抿唇,對周澄說道:“我知道了。”
她拿起那條煙灰色的圍巾、一步步地離開了教室。
那背影很落寞蕭瑟,就是想為閨蜜出氣有心想嘲諷她的陳蘭清都開始同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