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看阮溪這個樣子,連分手的話都說出來了,周澄這一刻開始懊惱自己的口才不佳,生怕自己再嘴拙一點就要失去她。
“沒、我沒有!”
阮溪背過身子,不去看他。
“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那麼想,也沒有怪你!”周澄立馬將全盤都托出,“其實我真的沒有在意,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我都沒打算問你,就是理解你。”
阮溪轉過頭來,她的眼眶微紅,有些不相信的看他,“你怎麼知道的?”
“彆人告訴我的。”周澄沒有將蕭璿說出來,是怕阮溪會更傷心,怕她會以為他跟蕭璿又聯係上了,而且他還相信蕭璿的挑撥,“我真的沒有在意,現在都已經說開了,就更加不會往心裡去了,阮溪,我沒有怪你,也沒有介意。”
“真的?”
周澄用力地點頭。
阮溪破涕為笑,“我再也不會故意騙你了,什麼事都不瞞你,這段時間我真的擔心壞了,天天都怕你會發現。”
她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今天有人會到周澄麵前說江易寒的事,要是明天還有人到他耳旁嚼舌根子說她喜歡他是為了他的錢,那就不妙了。有些事情、有些未知的矛盾,最好還是一次性解決。
“對了,你以後不要再拿那麼貴的東西到我家了。”阮溪說,“你沒看我媽都很驚訝嗎?”
周澄撓頭,“那下次你說帶什麼我就買什麼。”
陸雲哲說他帶這些不合適,現在阮溪也說不合適,可他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下次還是聽她的吧。
“不要,”阮溪想都沒想就搖頭,“周澄,以後我們中午如果要一起吃飯,還是不要到外麵去吃了,就在食堂吃吧,食堂便宜多了,我飯卡裡還有幾百塊呢。”
“你不是不喜歡吃食堂嗎?”
阮溪有些彆扭的說道:“可是外麵太貴了。隨便一頓魚火鍋都要幾百塊。”
周澄想都沒想就說:“我有錢的。”
父母給的零花錢很足,每年的壓歲錢也是給他存著,就算每天帶阮溪去外麵吃好吃的,對他來說,也很容易。
“我不想花你的錢了。”阮溪低著頭,隨意踢走腳邊的石頭,“這樣不好,我怕以後彆人會說,我是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才跟你在一起,雖然你平常沒說,但我知道我們的家境應該是有差彆的,你給我帶早餐,我很高興,因為你關心我,可我不希望你花太多錢,如果有一天彆人那樣說,你心裡要是也懷疑我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周澄心裡一急,“我不會的!”
“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圖,就覺得你好,你對我也好,如果哪天我被人質疑是彆有用心跟目的,而恰好你在我身上也花了很多錢的話,我才是說不清了。以後不要再到外麵吃了,就吃食堂吧,飯卡咱們一起用。”阮溪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也有零花錢,我也願意為你花錢。”
阮溪說完這話,踮起腳尖,將手裡的圍巾係在他脖子上,眼神是溫柔的,語氣也是溫柔的,“好啦,現在外麵溫度低,圍上圍巾會暖和些,彆生病了,那樣會很辛苦。”
從外麵溜達到這個點才回來的江易寒推著單車,從馬路那邊過來,他的視力極佳,離那一對學生情侶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女生在為男生圍圍巾,男生順勢低頭彎腰。
江易寒無意識地用力,握緊了單車把手,在這個冬天的晚上,他看著這一幕,深吸一口氣,肺裡火辣辣的,有點疼,有點酸。
他不願意再看下去,又掉了頭,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第一次有些茫然,書包裡還放著他剛才從書店裡買來的學習資料——
他那麼努力、那麼想考到京市離清北近一點的大學,究竟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