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帶了宵夜。”江易寒將一次性碗放在茶幾上。
做這事說這話的時候他注意著阮溪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孩買宵夜。
他不需要她表現得受寵若驚,但起碼還是要意外開心一點吧。
阮溪看了一眼,回道:“我從來都不吃宵夜,不過,還是謝謝了。”
江易寒哦了一聲,“為什麼不吃宵夜?”
“沒有為什麼。”
可能是太無聊了吧,他居然生出了跟阮溪聊天的念頭跟心思,坐在沙發上,大長腿隨意的搭在一旁的凳子上,“怕胖?你已經很瘦了。”
“你看電視吧,我去做題了。”阮溪沒搭理他,直接回了臥室,從書包裡找出化學試卷。
這是之前的競賽考試試卷,上麵的題目都很有挑戰性,最後一個大題她到現在也沒琢磨出來。
江易寒剛才也沒吃飽,索性就將給她帶回來的關東煮都吃完了,這才來到阮溪的臥室門口,她的房門隻是虛關上,還能看到裡麵。
他本來想進去的,但想到她那句“表哥你漲點眼力勁吧”吧,又停下了準備推開門的手。
這樣的確不合適。
孤男寡女的……
她這會兒在學習,他不經邀請就進她的房間,不好。
沒過多久,阮媽媽就回來了,見江易寒在家還很驚訝,聽清來龍去脈之後也就很熱情地給他在客房鋪新的床單被套。
都是隔壁左右,就應該多多照應,更何況她本身就很喜歡江易寒,招待他在家裡住一個晚上,彆說是阮媽媽了,就是加班回來的阮爸爸都沒意見。
事實證明,打架的確是一件體力活,江易寒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中途醒來去洗手間,就得經過阮溪的臥室,他透過門下的縫隙,看到裡麵透出來的燈光,心想,這學霸還沒睡呢,都幾點了啊。
他是知道阮溪學習好又刻苦的,聽他表姨說,她當時從初中升高中,就是整個高一的排名第二。小區裡那些大媽們沒少酸過,背地裡都在說什麼“女孩上高中之後成績就不如男孩啦”“早戀的話成績肯定不行”這種等著看笑話的話,可阮溪就是爭氣,從來沒有哪一次考試出過年級前三。
江易寒想了想,本來想跟阮溪說早點睡的,可隔壁就是阮叔跟阮姨的臥室,他也怕吵醒他們,便在客廳裡找到便利貼跟圓珠筆,寫了一句話從門縫裡給她塞了進去,這才回到客房繼續補眠。
到了十二點,阮溪的瞌睡蟲也來了,她伸了個懶腰,按了按肩膀,關上台燈,剛起身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掃到了地板磚上,有一張粉色的紙條。
她狐疑著彎下腰撿了起來。
便利貼上的字跡幾乎力透紙背,囂張又淩厲——
“你考清華他考北大我烤麵筋,早點睡,學霸。”
阮溪失笑。
第二天一大清早,江易寒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他從枕頭底下摸到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霍聞達”,極力忍著暴躁的脾氣接了起來。
他還沒開口一頓劈頭蓋臉,霍聞達就慌裡慌張的說道:“寒哥,我聽說管峰他哥要搞你,昨天把他揍得門牙都掉了,這個仇他肯定要報!寒哥,你才來這邊沒多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管峰他哥以前蹲過,大家為什麼讓著五中,就是因為他哥,寒哥,這段時間你要小心啊!實在不行,你就回京市避避風頭,管峰他哥再能耐也不會追到外地去。”
要霍聞達說,昨天江易寒就不該被管峰那話激怒。權當那人吃了屎嘴巴臭不行嗎?要是昨天江易寒沒被激怒往死裡揍管峰,就昨天先前那狀況,管峰他哥才懶得管呢。
誒,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是紅顏禍水啊。
不過昨天寒哥後來那樣子真的嚇人,他看了都忍不住後退。
江易寒嗤笑,語氣裡滿是嘲諷還有不可一世,“他算個屁啊。”
其實寫那張紙條也是一時衝動。在將紙條遞出去之後他就後悔了,怕阮溪答應,又怕她不答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如果被老師或者家長知道了,總覺得那樣的境況不是他能應付的,然而必須得承認的是,當阮溪回了紙條將電話號碼寫在紙上的時候,他心情的確是雀躍著的。
阮溪已經在江棲公園站下了,她將眼睛保護得很好,視力極佳,往公園門口一看,沒看到周澄,她想了想,便通過人行道去了對麵的書店打發時間。
第一次約會誒,肯定是要讓他等她的,如果一開始就是她等他,那以後可不就悲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