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聞言停下腳步,往前看了一圈,後下意識地轉過身來,離她有兩米遠的地方,江易寒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手裡握著手機,抬起頭,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阮溪直接掛了電話,無奈地說,“我發現你現在很喜歡玩這種套路。”
江易寒上前一步,兩個人中間還隔著一米的距離,他沒再上前,她也沒迎上,隔著冷空氣,他笑著說,“提前放假了,高鐵票改簽沒座位,我一路站回來的。”
“回到家,阮姨告訴我你在蘭方廣場這邊跟同學聚會。我就過來了。”江易寒頓了頓,“我沒有車,連單車也沒騎,隻能陪你11路了。”
“彆鬨。”阮溪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吃過晚飯了嗎?”
江易寒誠實地搖頭,“沒,高鐵上的盒飯太貴了。我沒買。”
“現在這麼節約啊?”
“恩,我現在下了規定,一個月花在我自己身上不能超過一千塊。”
阮溪皺眉,“一千塊能吃什麼?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你爸媽一個月給你五千塊生活費嗎?”
一千塊在學校食堂,肯定是夠的,江易寒平常也沒其他的消費,幾乎不吃零食,一日三餐都在學校裡解決。可是現在都已經放假了,他也沒在宿舍住,就住在言庭租的小出租屋裡。在外麵的話,一個月一千塊真的花得很少了,現在上班族隨便一份盒飯都要二三十了。
江易寒很有自己的省錢法子,老老實實的彙報著自己的情況,“早上他們叫外賣,我就跟他們一起湊起步價,一般是肉包子跟粥,有時候是炒麵,反正不超過十塊錢,就能吃很飽了。中午就叫個盒飯吃,十幾塊錢,晚上我就自己煮麵條吃,加個雞蛋加點火腿腸,味道不比外麵的差,再配上阮姨做的木瓜絲,那叫一絕。”
“我健康得很,以前我挺不喜歡喝牛奶的,現在我媽給我寄奶粉,我都每天晚上喝一杯。”江易寒拍了拍胸脯,“我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言哥對我們也好,經常買水果,反正我現在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阮溪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所以,你每個月存三四千塊?”
“對啊!”江易寒說,“你放心,我不是這麼摳的,你要吃什麼要什麼,跟我說一聲,我有錢買!”
阮溪隻能板著臉,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那我現在能要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你隻管說,那就不能是要求,是吩咐,命令。”
“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花兩千塊。”阮溪不等他回答就說,“當然,你不願意聽我的,也可以。”
江易寒急了,“我花不了那麼多!”
“那你采不采取我的建議呢?”
江易寒能說不嗎,隻能點頭。
“不要陽奉陰違,每個月自覺把花錢的記錄發給我看,一定要兩千塊。”阮溪頓了頓,“你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你隻是上學,那你花一千塊錢,我覺得這不苛刻,也許我還會鼓勵你,可是你現在不隻是要上學,還要上班,就得吃好一點,不然營養跟不上,身體很容易出問題的。我醜話說在前麵,我對男朋友的要求裡,就有一條硬性標準,那就是身體得好!”
江易寒聽了這話,看了看阮溪,雖然她臉上也沒笑意,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裡挺滿的。
這一回他就是真心實意的答應了,“好,我多吃肉多吃飯,吃好點。”
阮溪這才勉強露出笑容,“乖。”
這一年很有意思,情人節就緊跟在除夕後麵。
一大早上,阮溪跟江易寒就被阮媽媽打發著出了門,讓他們去超市搶購水果。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天也沒什麼特彆的,走在去超市的路上,阮溪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點開一看,是任演川發來的消息。
其實這段時間她跟任演川並沒有太頻繁的聊天。她是沒心思,他則是太忙,
一般在過年前夕,公司都會很忙,身為老板,到了過年就更忙了,要去參加各種飯局。
任演川:“等你開學報到後,一起去補個晚飯補一場電影?”
他沒有說得太明白,不過就是那個意思,今天情人節,她不在京市,他也忙,於是想推遲到等她回京市之後再約。
不等她回複,任演川又發來幾個圖片,分彆是某個品牌的包,還有一整套的口紅,還有某牌的手鐲,他發了個呲牙笑的表情:“我知道你們女生都很嫌棄直男審美,我們覺得不錯的禮物,在你們看來都很辣眼睛,為了不犯錯誤,你告訴我,你喜歡哪一個?”
阮溪斟酌了一下,回了消息:“謝謝你,不過不用啦。”
任演川發了個問號過來。
她向來都是實話實說,“任學長,謝謝你,不過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到那一步,收你禮物不是很合適。”
“另外之前你送我到車站還請我吃飯,我就一直想回請你,正好我會提前回京市,那個時候梓航也沒有開學,他跟我說了好幾次想吃火鍋,想看電影,任老師也應該有空,可以一起去。如果你到時候有時間的話,我們再約。”
“走路不要玩手機。”江易寒適當的提醒她,他雖然對她在跟誰聊天很好奇,也很抓心撓肝,但他堅決沒往她手機上多瞟一眼,“對眼睛不好,也很容易撞到彆人。”
阮溪收起手機,“哦。”
江易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搜出一個盒子遞給阮溪,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送給你的。”
阮溪詫異的看他。
“不過這不是情人節的禮物。”江易寒補充了一句,“我老早就想送給你了,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換個大的。”
她狐疑的接過這個盒子打開一看,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盒子裡放著一枚鑽戒,非常的簡單,不過鑲嵌在戒托上的鑽石,看著就不小,目測有一克拉左右。
江易寒臉上還帶著笑意,似乎怕被拒絕,都沒看她,隻顧著低頭看路麵,“我十六歲的時候不懂事,跟人打賭結果輸了,就去打了個耳洞。當時正好有一批很受追捧的鑽石來京市,我奶奶就給我買了一個,這是那一批裡最好的,給我做了個耳釘,之前我一直戴著,你應該也看到過。”
“前段時間就沒戴了,讓人給設計了一款改成了戒指。我現在還買不起比這還好的,不過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不,馬上了,等言哥拿到錢給我了,我給你買個大的。”
阮溪盯著那枚戒指,輕聲說道:“還沒談戀愛,連一個億的零頭都沒賺到,你就送戒指了。我很好奇,這種事你到底做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