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邊的燭光十分的溫暖,香爐之中麝香飄香嫋嫋。
李燃抬手攥住了江嚶嚶作亂的手,下頜抵著少女散落的青絲,她分明一直待在屋中手卻有一些涼,相反他這個剛從外麵趕回來的,掌心卻溫暖燥熱。
於是他就將她瘦小的手整個的攥住,傳遞著些熱量。
時辰已經不早了,按理說李燃此刻應該去側房沐浴,但是他卻並不想動,隻是靜靜的將人擁在懷中。
“自是因為睡不著。”
江嚶嚶語氣慵懶的很,手上掙了一下沒掙開,她也不想再掙了,於是撇了撇嘴道,“明日辰時要去神山祭祀,夫君應當還記得吧?”
一想到明日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祭祀,江嚶嚶心情沒來由的便好了許多。
李燃自然是記得的,他沉聲道:“祭祀先祖隻是小事,嚶嚶莫怕,明日跟著女官便是。”
祭祀之事確實隻是小事,重要的是,在過幾日後的圍獵之日。
江嚶嚶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了什麼,抬手就將自己的手從這人的掌心抽了出去,然後麵色嚴肅的坐了起來,漆黑杏眸看著他的眼睛。
李燃不知她為何意,眉心也緩慢的斂起。眼底還有一些疑惑之
色。
江嚶嚶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身上,熟練的將大氅扔開,一邊蹙著眉問道:“你可是受了傷?我聞到了藥味!”
輕輕淺淺,若有似無。
李燃動作一頓,下意識攥住她的手,道:“無妨,並非什麼要緊的傷,隻是傷及皮肉罷了。⒄_[]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江嚶嚶去撥開他的手,然後十分不相信的去解他的衣帶,一邊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這人從來都是不知顧及自己的,若是傷好了,她櫃子裡麵還有些玉蘭膏,正好可以抹上一些,然後得趕緊上府醫過來開藥。
少女青絲披散,眉心深深掐起,那一雙漆黑杏眸寫滿了不高興,唇角也緊繃了起來。
李燃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心尖卻是炙熱的,那雙漆黑的桃花眼因為方才在外麵呆久了,眼尾處還有些泛紅,就顯得更為瀲灩。
他指尖還有些滾燙,捏著少女手腕的手,歎息一聲,微微用力將人又重新扯入懷中。
“夫君做什麼?!”江嚶嚶不高興的道,她手上還扒拉著他的衣襟呢,又整個人的被圈住了,她動了動身子,想從他身上爬下來。
“嚶嚶莫鬨。”
李燃卻是起了身,將她的手腕捏在手裡把玩,白皙的皓腕上套著一串粉橙色的珍珠鏈,一粒一粒的十分圓潤光澤。
他就這樣摸索著她手腕上的珍珠,一邊岔開話題清聲問:“之前贈禮的那隻金鳳簪,可有收到?”
那簪子是他在北地抄了幾個人的家,翻出來的東西,上麵原本染了不少血,早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了。
當然這一些他沒必要讓嚶嚶知曉,不然嚶嚶這樣膽小,定是要害怕很久的。
他竟還好意思提那鳳簪,生辰禮不送旁的變罷了,竟然要她供著一隻不能帶的發簪。江嚶嚶頓了頓,勉強道:“收到了。”
“和太子妃的那一隻相比,如何?”李燃眼睛還笑著,那隻骨節分明白皙的手,輕輕的梳攏著少女散落的青絲。
“夫君送的東西,自然是要比太子妃那一隻好上百倍的。”江嚶嚶語氣自如,隻是說著說著眉頭就皺了起來,“隻是那樣的東西又不能戴。”
但是說的確實也是。
李燃略微沉思便坐起身,將身上的大氅給嚶嚶披好了,問道:“那簪子現在何處?”
江嚶嚶也跟著從塌上坐起來,攏著披風,踩上了木屐,下頜微抬便跟在李燃的身後來到了妝台前。
那金燦燦珍貴的鳳簪,此刻就安靜的躺在妝匣之中,和其他的尋常簪子躺在一起。
即便是再好看的簪子,在江嚶嚶眼裡也不過尋常裝扮之物,她能將這簪子好生供著就怪了。
妝鏡前,江嚶嚶筆直的坐著,李燃站在她身後,微微彎腰拾起那十分顯眼的鳳簪。嚶嚶的青絲是散著的,他就抬手微動給她挽了個最簡單的發髻,然後將手裡的鳳簪緩緩給她戴上。
他動作極為小心緩慢,像是極為慎重的模樣。
江嚶嚶在鏡子裡瞧著,仿佛看見了當初重陽之時,他小心的將那茱萸去了刺給她簪在發間一樣。
她撐著下頜,尋思這壞東西莫不是看出來她不向來怕扯到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