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答應給李燃一次機會,去見見他,然而卻是有要求的。他不想看到宣平長公主往後就因為當年的事,一直困在其中,作繭自縛,一日日的飲酒自傷,毀壞著自己。
他緩和著聲音,對李環道:“殿下要求臣的事,臣自然無有不應。隻是還有一件,殿下既然想給二皇子一個機會,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周慎的要求,便是讓李環去見一見孟小郎君,李環應下了。
此刻,那孟小郎君正和陛下一路往禦花園走來。
李環一個眼神也沒有遞過去,她慢悠悠地摩梭著手中的杯盞,一邊揚起一抹笑來:“不過是這幾日有些無趣,想換換口味罷了。”
她故意說的引人誤會,薑好好的一個世家公子和客卿男寵之流擺放在一處。
陛下不在此處,皇後可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早就對李環頻繁往來宮中不滿了,巴不得她早些再成婚,這會兒也是揚起唇角調笑著:“宣平就會口是心非,若是平日裡不喜歡早便走了,哪裡會留到現在。”
皇後說著,就想要讓宮女帶著李環去皇帝那邊走走,去和那孟小郎君說說話,也相處些時候看看。她端的是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和藹可親的道:“這多見一見啊,也就熟悉了,都說這日久生情,這接觸久了說不得原本不喜歡的便也喜歡了。”
李環看著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皇後,突然心底湧上一層惡意,朝她淡淡的陽唇笑了笑,輕輕啊了一聲問:“今日怎麼沒瞧見太子?”
見她突然轉移話題,皇後也沒放在心上,慢悠悠的歎了聲道:“陛下對太子委以重任,恒兒這些日子忙得緊,時常不在宮中。”
李環卻是慢悠悠的哦了一聲,一邊摸索著手裡的茶盞一邊道:“聽聞這些時日,太子殿下平凡出宮,經常宿在宮外。便是公務再繁忙,也沒有身體重要,這宮外多危險啊,若是不小心再遇到個刺客,就像李燃一樣……”
說到這兒,皇後臉色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李環像是才察覺到的一樣,輕輕的啊了一聲,沒什麼歉疚的笑道:“太子身子本就不太好,若是真遇到個刺客,怕是
要比李燃的傷要嚴重多了。”
“宣平你放肆,豈敢詛咒太子!”
“聽聞這京郊大營的將軍有時候想見太子,也是常常找不見人的,上次差點還找到了陛下麵前。”李環充耳不聞,依舊自顧自地笑著道,“聽聞太子這些日子頻繁出入永樂巷,就是不知道那邊住著誰,本宮還特意讓人查了查,似乎前罪臣之女也住在那裡。哦,就是娘娘您的母家,算一算與太子也是一家人了。”
“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與這位鄭小娘子能不能日久生情。”
說著說著,李環便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皇後確實有好些時日沒瞧見李恒了,但是這會兒他也不相信李環的話,皺眉沉聲道:“太子素來待你不薄,你怎可說出這樣的話來,平白無故誣陷太子!”
李環卻是慢悠悠的道,唇邊蕩起:“皇後娘娘何不親自派人去查看查看,本宮可從不妄言。”
皇後心下一沉,腦中不由的就浮現了鄭阿芙的身影,忍不住不安起來,當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臉上勉強維持著笑:“本宮還有些事情,宣平自己轉轉吧,失陪。”
李恒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過於優柔寡斷了,鄭家再怎麼重要也沒有他儲君的位置重要,如今他地位不穩怎麼還能顧得上鄭家。
之前陛下知道他私藏鄭家罪女之事,已經是震怒許久了,皇後當時求情了許久,加上李恒又將人放逐出去了,陛下這才氣消。
若是當真這時候再被人發現太子將罪臣之女養在外麵,還這樣隔三差五的上門探望,陛下怕是要氣的將他再次關禁閉。
皇後越想越心驚,離開的時候差點沒站穩,被身邊的宮女扶了一把。
待到人走後,李環還慢悠悠的坐在那裡喝著茶水。方才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這是否在周圍的宮女全都聽了個正著,這會兒皇後離去,一部分宮女便跟著離開了,禦花園中便顯得有些蕭條了。
李環身後帶來的婢女也忍不住好奇的問:“殿下,太子當真在外麵養了外室?”
“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問太子殿下自己了,旁人怎麼說的好呢。”李環翹唇笑了笑,全然是一副慢悠悠的樣子,卻更讓人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