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嚶嚶清晰的感受到了“規則”的冷笑,頓時就氣焰高漲,沒那麼氣了。但是現在不能讓他看出來,該折騰的還得折騰,不然怎麼讓他長記性。
李燃隻好耐住性子,這次著實將人惹惱了。他其實是有些慶幸的,若不是受了傷,隻怕嚶嚶這樣執拗的性格絕不會理他半句話。
黛石有些冰涼,嚶嚶湊的極近,漆黑杏眸專注的看著他視線之上,仔細看看應該還有那麼些微妙的亮光。
李燃:……
怎麼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等到嚶嚶翻身下床,端著一盒胭脂回來的時候,李燃終於有些繃不住了,沉默了一瞬斟酌開口道:“昨日之事都是烏暨主意,要不然讓他來?”
稀奇了,他如今竟還會找人背鍋了。
“夫君放心,明日烏暨也跑不掉!”江嚶嚶威脅道,“若再有下次,夫君就頂著這幅模樣去上朝好了。”
李燃:!!!
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江嚶嚶豈能放過,這壞東西好像如銅牆鐵壁一般,多咬幾口也不見得能解氣,正好前日她才研究出了些新妝容,正好拿他試試手。
“夫君莫要以
為這便完了,需得記得再丟下我的後果。”江嚶嚶捏著他的下頜,仔細瞧著,然後捏著畫筆一點也沒手軟在他眉心落下朱砂,一邊忍不住繃著笑,做出嚴肅的模樣道,“你看看哪家娘子有我貼心。”
然後她便細細數落起了上次段禦史家,據說是偷藏了銀子在外喝酒還讓同僚背鍋,回來就被娘子抓花了臉。還有那程都護家,據說是上司送了幾個美婢,當晚程都護就被連鋪蓋丟了出去,傳聞在院裡跪了一晚上。
李燃聽著她在耳邊念叨,眉心不由的都鬆懈了些,閃過一絲溫和愧疚之色,在察覺到嚶嚶的不滿後,趕緊緊繃端坐。
“等你傷好了,我要去西山騎馬!”可不能少了個牽馬的。
“好,都聽娘子的。”十分順從。
“我想我爹爹了,想回江家住兩日。”
江峙文這些日子過得太順暢了,事情都叫李燃處理了,他坐享其成倒是快樂。她回去看看江峙文,正好也能叫李燃在家裡反省反省。
這個不行。
李燃想到她昨日才說不想瞧見他,頓時聲音微頓,話音微轉,軟聲道:“我陪嚶嚶一道。”
“不行。”江嚶嚶當即道,“我要回去處理些家事,這些事和夫君沒有關係,夫君莫要插手。”
這話耳熟的緊,李燃被噎住。
江嚶嚶頓覺身心舒爽,將手裡的畫筆收起。李燃麵容雋秀,長睫如扇,原本眉梢瞧著是有棱有角的,被她刻意軟化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看著十分喜人。
堂堂二殿下,如今跟個花貓似的,還挺凶的樣子。
將手裡的東西一擱,江嚶嚶利落翻身下床,十分好心情的道:“我去叫他們進來瞧瞧。”
這個不能忍,李燃一個傾身將人手腕擒住,拉了回來按在床頭,黑臉:“站住!”
江嚶嚶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容,當即眉梢一揚,做出黯然垂淚的樣子,輕聲啜泣:“夫君是嫌棄我畫的不好看?夫君還看都沒看呢。”
這是好不好看的事嗎?
李燃微歎了一口氣,順勢將嚶嚶拉入懷中,感受到懷中嚶嚶不滿的掙紮,他並未鬆開隻是換了個姿勢。下頜低著她的發頂,修長指節將她碎發彆到耳後,輕輕歎息一聲:“嚶嚶,我有諸多不得已之事要做,那些不得已都是我的事,不管如何都不想你牽扯其中。”
他行走在刀刃上,若一不留神便是萬劫不複。但是那些事都是他一人所為,便是最後他敗落,他也有辦法保全嚶嚶。
但是若是讓嚶嚶牽扯進其中,便會多一分危險,到最後若是大計未成,若一著不慎或許會落得和他一般下場。
和她成婚這件事,本就是他有負於她。他本身便是處於深淵邊緣,若非因父皇意欲借江家打壓於他,也不會將她牽扯其中。
不論如何,即便最後老天也不肯站在他身邊一次,他也要保嚶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