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翻身上馬並未急著走,看了身側武炎一眼,武炎看見殿下眸底的沉鬱之色,心知殿下必有囑咐,攥緊馬韁繃緊神□□聽吩咐,就聽殿下聲音低沉輕緩:“嚶嚶前些日子說城南的那幾個糕點鋪子味道不錯,晚些時候,你讓人買些送過去。”
武炎背脊一僵,緩緩應是。
殿下知道,若是此事不成,皇子妃聽到消息定要擔心回府,所以連叫人去安撫都考慮好了。
就在幾人欲要走的時候,烏暨匆匆趕回來了,看到殿下趕緊忙不迭稟告道:“太子在永安巷遇刺受了重傷,不是咱們的人所為。巡城衛已經換掉,如今當值的都是咱們的人,現在城中搜尋,太子應該瞧出不對了,不敢輕易現身。而且街上看到的人不少,怕是瞞不住太久。”
李燃攏緊手中韁繩,眼底冷戾殺意一閃而過,沉聲道:“瞞不住便儘快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烏暨領命應是。
鬱鬱蔥蔥的山巒,風吹過樹枝梢頭簌簌作響。閣樓廊前垂下青綠絲絛在暮風中微微搖曳,侍女們拿著杆子將風燈一盞盞點亮掛好。
江嚶嚶這一覺睡得頭昏腦脹,索性披著披風走到廊下吹著晚風,頭頂暖橘色光暈隨風輕搖慢曳,將地上的人影拉長又縮
短。
婢女都被她遣了出去,空曠的長廊上就站著她一個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遠處天光還未徹底暗下,漂亮的橘紅色雲霞連綿不絕,但是卻照不亮遠處鬱鬱蔥蔥的林子。
江嚶嚶輕舒了口氣,想到方才做的荒唐的夢,她神色都有些扭曲了。
她夢見是書裡的場景,李恒從前在不自知的時候助紂為虐,被皇帝當刀,害死了西北守將梁宴至。這麼些年看似西北已經被安撫,但是實際上那些從前隨梁宴至一同出生入死的部下豈能就這樣看著昔日震懾一方的梁將軍就這樣枉死呢。
在一日李恒出宮體察民情之時,便被打聽消息早已經埋伏多時的梁家軍部下刺殺,身負重傷。
江嚶嚶還來不及神清氣爽,就見太子受了重傷孤身一人逃到了一處空寂無人的彆苑中。這便也罷了,江嚶嚶記憶漸漸清楚,就在太子在彆苑中遇見了皇子妃江氏。
而在書裡,皇子妃江氏是心儀太子的,所以……
江嚶嚶覺得腦袋又痛了起來,心知又是那所謂的“規則”在作亂,多日沒現身,祂倒是長了些本事,竟然知道要想擺正劇情,首位就是要讓她不記得劇情。
而她夢見,皇子妃江氏救了李恒。甚至在李燃趕來後,不動聲色的將李恒藏好,言笑晏晏的挽住了李燃的胳膊,兩人一道乘車回了府邸。
而李燃……
他知道李恒就在那裡,卻心平氣和的沒有戳破。選擇先帶著那個江嚶嚶離開,再吩咐人去搜人。
那清晰畫麵就深深印在她腦中,她清晰的看見李燃等那個江嚶嚶嫌棄著上了馬車後,才走到一邊吩咐侍衛去搜人。
那個江嚶嚶和她一樣造作的性格,向來不喜歡等人,趴在車窗邊拖長音叫他。
李燃心平氣和的抬眸應了一聲,給那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便陪著那個江嚶嚶一道上了馬車,向府邸而去。
而就在這耽擱的時候,李恒已經強忍著傷口的疼,翻牆離開了。
看清楚這些畫麵,江嚶嚶好不容易平複的神色,忍不住再一次扭曲了起來。
她清楚的知道,這還真是李燃會做出來的事,若是忽略另外一個她幫李恒這個行徑,那個她的作風也與她一模一樣。
這就是讓她極度不適之處了。
看著倒是挺合理的,但是江嚶嚶還是敏感的覺得有哪裡不對,從前她也曾夢見過書裡的片段,就如在李燃死後,李恒帶著聖旨,高高在上的站在另一個自己麵前赦免於她。
那個時候,她清晰的能感知到,那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江嚶嚶,抬眸看向李恒時候,眼底分明是清晰的殺意。
身後的門被叩響,扶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時候不早了,皇子妃晚間可想吃些什麼?”
江嚶嚶按了按額角,聲音清晰平淡無波:“沒有胃口,今夜不必侍奉了,都退下吧。”
扶姞恭敬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