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被宣見來的幾個官員站列在側,皆麵色微緊。
有幾個東宮黨羽麵上皆露出了憤懣之色,若是太子遇刺重傷一事當真是二殿下所為,又豈能這樣輕易的放過?
太子人善顧念手足之情,這是人儘皆知之事,從前二殿下做過,多少有愧於太子之事,太子也從未計較過。若當真是太子替二殿下求情,陛下答應二殿下若有悔過便不再追究,也確實可能。
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二殿下到底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總不可能真的要對其喊打喊殺。
本就已經證據確鑿了,若按照律法,本該死罪難逃才是。幸而太子仁德,始終念著手足之情。若是還有點心的,趁著這樣好的機會低頭認罪,受點不重不輕的責罰,此事便也過去了。
無疑這是一個極好的選擇,總比抵死不認罪,最後狼當入獄來的要好。
而麵對陛下這樣緊迫的問罪,李燃神色微頓了頓,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認下之時,李燃卻是低低一歎,麵上竟是落寞之色:“兒臣自認與皇兄之間手足情誼深厚,卻不想皇兄竟然這般百般陷害。兒臣從昨日起便從未見到過皇兄,更不知自己究竟做過何等錯事,竟然叫父皇如此震怒!”
此言說的真真切切,幾乎難以叫人辨認真假。
“若說當真有罪,昨日有人給兒臣報信,道太子在永安巷遇刺,兒臣甚是擔憂,便著人點了些兵位與巡城衛一同找尋太子下落。私自在城中調兵實屬不該,兒臣請陛下責罰!”李燃聲音低磁清晰,回蕩在整個大殿之中,聽上去卻是坦蕩至極的。
“你既知道太子遇刺,為何不來宮中報信?”皇帝沉聲問。
“當時來府邸送信之人,身份不明,兒臣恐其是彆有用心之人謊報此事,這才不敢拿此事冒然驚擾父皇。”李燃說著微微歎息,一聲竟麵露幾分難色,“兒臣便先行帶人去永安巷求證此事,卻不想著人去問了巷中百姓才知……”
“才知什麼?”
“此事有損太子儲君威嚴,兒臣不敢說。”
皇帝看著他,沉聲道:“事關太子,你如實說來便是,既然是太子自己所做之事,百姓說得,你又何必替他隱瞞。”
“永安巷的百姓皆道,太子常去的那戶院落住著一貌美女子,招了不少人惦記著。昨日傳來打鬥,怕是太子與人衝冠一怒為紅顏……”
“放肆!”皇帝隻覺從胸口竄起一道怒意,好半響才緩和下來,想到今晨召見的鄭家女,又覺得一陣頭昏腦脹。他抬手按了按腦袋,終於緩和了一些語氣看向李燃,問,“百姓當真如此說?”
“而臣不敢欺瞞,隻是百姓不知太子真實身份,難免加以揣度,而臣相信皇兄絕不會做出這等醜事的!”
李燃繼續斟酌道,“巷中百姓皆道隻是尋常打鬥而已,兒臣不能確定是否真有刺客,便隻好著人在城中尋找。各處都尋找過了,也不見太子蹤影,待到傍晚的時候,兒臣著人去東宮打探的消息,聽東宮之人說,太子
已經回宮,兒臣這才放心。”
“卻不曾想今日就傳來太子遇刺重傷的消息,還牽扯出這樣多的事宜來。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竟被皇兄這般誣賴。”
東宮屬臣皆震驚於二殿下這般坦然的信口胡言,卻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駁。
皇帝看著他又舉起了手中信箋模樣的東西:“你當真不認得這些?”
“兒臣屬實不知,還請父皇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