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並不想讓太傅死,否則從一開始太傅可能威脅到他的時候,按照他的手段早也該叫人除去了。
“太傅去之前,給陛下留了書信。”那太監試探的看了一眼李燃,卻也隻是點到為止。
誰都知道太子與二殿下之間的那點事,如今太傅已死,死無對證。若是那書信上當真有些什麼不利於二殿下的東西,隻怕二殿下這次是不可能翻身了。
江嚶嚶見狀欲要一同前往,這便被那太監製止了。
那太監道:“陛下隻要見二殿下一人。”
見江嚶嚶還要說些什麼,太監趕緊補充道:“太子殿下也在。”
李燃重新看向江嚶嚶,聲音平靜溫和卻不容拒絕:“嚶嚶,乖,去母妃那裡。”
他從進宮之後便在等這一刻了,太傅一定是站在太子那邊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他早就做好了最後的準備,隻等著陛下定罪。
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江嚶嚶蹙眉看著他,杏眸不掩蓋擔心。
李燃攥著她微涼的手,保證道:“稍等些時候,我來接你回家。”
掌心被暖意席卷,李燃的手一如從前那樣乾燥溫暖。
江嚶嚶想到第一次進宮的時候,李燃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說要帶她回家的。
“那你要快些啊。”江嚶嚶終於鬆了口。
李燃看著她,眸中藏著輕鬆的笑,道:“好。”
***
含露宮裡晚風清靜,拂過樹梢枝頭。
高大的榕樹垂下秋千,江嚶嚶坐在秋千上,漫不經心的晃蕩著,手裡拿著一束不知道從哪裡摸來的野花,百無聊賴的□□著花瓣。
寧貴妃坐在她身側的石桌前,宮女們奉上茶水便趕緊退下了,桌上擺著的都是江嚶嚶喜歡的糕點。
如今宮中處處已經傳遍太傅薨逝,二殿下被陛下傳召的消息了,就連消息一向閉塞的含露宮如今也都知道了。
江嚶嚶還在想,李燃被陛下問罪後,那般落魄狼狽的模樣要如何帶她出宮,他還能出得去嗎?
寧貴妃卻宛如看出了她的心思,婉兒笑道:“嚶嚶在擔心燃兒?”
江嚶嚶一鬆手,將手裡亂糟糟的野花扔在了泥上,她抬眸看向了看似什麼都不擔心的寧貴妃,想從她臉上找出些不自然來。
但是,沒有。
寧貴妃藏的是真好,若非江嚶嚶知道劇情,就要被她騙過去了。
她扁了扁嘴,反問道:“母妃難道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寧貴妃麵上仍舊是安寧輕鬆之色,她眸色溫柔的看向江嚶嚶,道,“當沒有能力改變任何結果的時候,所有的擔心都是無用的,隻會折磨自身。”
所以當她有能力去改變的時候,哪怕犧牲自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其實若是在書裡,寧貴妃沒有選擇走上那條路,她當真如表現的那樣,不去管金絲籠以外的那些人到底是死是活,安然待在籠中,其實是可以活得更長久一些的。
江嚶嚶看著這樣平靜的寧貴妃,內心卻湧上來各種胡亂的不好的猜測,這種感覺很不妙。
在這樣不好的預感的驅使下,她有些慌亂的從秋千上走了下來,坐到了寧貴妃的身邊,想要離她更近些,好像就能在關鍵時候抓住她一般。
一旁的向蓉趕緊打來水為皇子妃淨手,一邊勸皇子妃吃些糕點,喝些茶水休憩片刻,殿下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江嚶嚶嘗了兩塊糕點,卻嘗不出什麼味道來,她視線越過了宮門外,看向了層層宮殿外勤政殿的方向。
她如今能期盼的,就是李燃能打破所謂的規則劇情,安然無恙的從宮中離開,帶著寧貴妃一起離開。
但是,李燃身上的反派Buff,又真的能這樣容易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