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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瑟渾身緊繃地蹲在地上，手卻異常平穩，快而不亂地將碎紙片拚在了一起。
八兔子上劃了一把紅色的叉，如果這是波普的請柬，是不是可以認為八兔子代表的就是波普呢？
舒綠伸手摁住幾張紙片翻了過來，請柬上寫著的名字赫然就是波普。
她抬起頭，本想問問盧瑟的請柬的去向，卻看到盧瑟視線低垂，雙眼中沒有焦點，左手無意識地轉動右手的戒指。
舒綠收回視線，決定暫時不要打擾盧瑟思考。
眼前的紙片被撕得這麼碎，要麼這個請柬是關鍵證據必須毀滅，要麼就是因為恨，恨得連波普的東西都容不下。
舒綠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想。
垃圾桶距離壁爐隻有十五到二十步的距離，如果隻是單純想毀滅證據，直接投入壁爐不是更好？
“太太你知道請柬上的童謠嗎？”
“不知道。”
“這種童謠統稱為鵝媽媽童謠，是從國外傳進來的童謠創作方法，請柬上印的是《十隻兔子》這一首，沒想到……”
沒想到一首童謠裡麵暗藏殺機，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來曼茵莊園了。
“我來曼茵莊園是個意外，我沒有請柬，除開我，一共有九個人在曼茵莊園完全成為‘孤島’之前進入，但是有十隻兔子，還有一個是誰？”
盧瑟好像拿定了什麼主意，整個人反而放鬆下來，思維也敏捷不少，聽舒綠如此說，他搖了搖頭。
“你是我帶來的，冀先生那個外室是自己撞上來的，她也未必有請柬。”
“也就是說，還有兩個我們不知道的人存在？”
“可以這樣認為。”
曼茵莊園真的存在兩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人嗎？
舒綠摸了摸下巴。
“波普的手指是怎麼斷掉的？”
盧瑟眼珠微微動了動，下意識回答：“大概是偷東西被人抓住宰掉的吧。”
舒綠深深看著盧瑟，她確定盧瑟在隱瞞著什麼東西。
舒綠套話套得不太順利，約翰和湯姆森巡查北樓也不是太順利。
北樓十間房就有八間是鎖著的，走完了三層樓外加野蠻生長的屋頂花園，二人沒什麼收獲。
“這樣的巡查沒有任何效果，還是得找到鑰匙才行。”
“我好像聽冀先生說過，南樓的鑰匙在喬治管家手裡，北樓的鑰匙就在北樓。”
約翰律師跟冀生安的關係更好，他自然也聽冀生安說過，現在聽到湯姆森醫生提起，也想了起來。
“對，應該就在北樓大書房書桌的抽屜裡。”
曼茵莊園有兩個書房，南樓的書房通常用作議事、工作，北樓的書房才是名副其實的書房，裡麵藏書大概三千餘本，是整個約克小鎮乃至菲力城屈指可數的大書房。
約翰律師當先推開大書房的雙開門，肉眼可見的灰塵撲簌簌落下。
“咳，咳……”
他拍掉一腦門兒灰，捂著口鼻走了進去。
“到底有多久沒有打掃過這裡了啊？！”
屋裡一股陳腐破敗的味道，想見平時恐怕連個過來開窗通風的人都沒有。
“冀先生哪兒敢啊。”
湯姆森醫生說完，與約翰律師交換了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約翰律師帶上手套，去拉抽屜，抽屜好像生了鏽，不太好拉，他微蹙眉頭用了好幾次力，嘩地拉開了抽屜，一抽屜本子筆撞到抽屜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