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綠手肘撐在窗框上，視線自然垂落在街道某處的一個邋遢大叔身上。
“看吧，那就是我提過的煉器宗師，雖然說煉器師不比煉丹師，在形象上不會太講究，可他這也太不講究了。這還不是最古怪的，最古怪的是，就算他被人瞧不起，被小孩子欺負，編成歌羞辱傳唱，他也不會多說一句。”
“古怪嗎？”舒綠搖搖頭，“我倒不覺得，他其實是在紅塵煉心而已。煉器不煉器，全憑一念，是遵從本心。把自己當成普通人，過普通人的生活，也是直指本心。隻不過……”舒綠搖搖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醜大叔，不知羞，臟著臉，披著頭。”
一群小孩子圍著藺大師邊拍手，邊唱著自己編的歌。
舒綠站在一旁，一個一個孩子看過去，稍微用上了那麼一點神識威壓。
小孩子們感覺到了，瞬間回頭，看到是一個氣息凝練深沉的女人，知道惹不起，毫不猶豫丟下藺大師跑了。
藺大師拿著酒壺搖搖晃晃起身，看都沒看一眼舒綠，徑直朝前走。
大師之所以被稱為大師，一是他有本事，二是彆人給他麵子，彆人要是不給，他屁都不是。
要是林源自己來找藺大師，就算被無視了，就算被吐了口水，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今天他卻是帶著舒綠來的，舒綠可是棲鳳山莊的人。
一個在人家屋簷下混吃等死的人，見到主人家還是這種態度，那就有點要不得了。
“喂，你。”
舒綠拉著林源，溫聲開口，“紅塵煉心需要身在紅塵，紅塵在哪裡，不在於外，而在於心裡。你雖身處鬨事，心卻遊離在外，如何煉心？如此煉心法，怕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你依然找不到突破契機。”
藺大師身形稍微頓了頓，不等舒綠話說完，他就繼續朝前走去。
舒綠摸著下巴，略有所思。
她剛才的指點，其實是在他看到藺大師後，腦海中自然出現的，是存於她記憶中的感悟，應該不會出錯。
一般得到指點，就算收獲很小，也算是指明了前進放心，至少也會行禮感激，藺大師的表現有些奇怪了。
難道……他不是沒有入門，而是……出不來了？
舒綠腦海中又浮現出一些記憶，卻是很多名聲赫赫的人，為了尋找突破大境界的機緣，進入紅塵煉心，看多了生死，看儘了滄桑，甚至陷入了與凡人的愛戀中，從此一蹶不振，彆說突破，就連道心也崩潰了，再無進步可能。
“藺大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的過去我還真知道的不多，他二十年前忽然從臨海閣搬到棲鳳山，還特意辦理了居住證，成了棲鳳山登記在冊的修士。”
臨海閣嗎？
臨海閣也是七星之一，不管是製度，還是環境，都與棲鳳山相差無幾，特意搬家，肯定是出了變故。
“你能查到藺大師在臨海閣的事情嗎？”
林源有些艱難地搖頭，“七星統管區域相對獨立，很少互通消息，而且每個修仙福地都是競爭關係，要去打聽藺大師的事情，怕是不容易。不過最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或許可以趁機打聽到藺大師的事情。”
“什麼機會？”
“每隔十年，七星都會聯合舉辦問仙會，問仙會上老祖宗們，除了閉死關衝擊進階的，都會現身講道，講道之後還有天才弟子比試，比試分為三個級彆，從煉氣期到金丹期，獲勝者可以進入問仙源中修煉。
“問仙源中有一個至寶，進入其中修煉的人，有機會被至寶認主，所以每一屆競爭都很激烈。說了那麼多，其實我想說的是，這一屆的主辦方就是臨海閣，你隻要參加了問仙會，就能到臨海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