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顏色明顯加深,海浪卻平息下來,幅度大概就是輕柔的海風吹過海麵的那種幅度,小船隻微微飄蕩起伏,人終於可以坐得穩當了。
舒綠凝神戒備起來。
鳳淺卻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不停試著用神識托舉他自己,他的神識沒有受過訓練,一時半會兒還托不起他,他卻也沒有氣餒。
其實舒綠最開始時也隻能托起一些小東西,小石子、小板磚什麼的。
船平穩向前駛進,海水卻像沸騰了似的,猛然朝船底掀來,船高高拋起,整個船身呈六十度角傾斜。
舒綠神識一動便將她托得高了些,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鳳淺還在練習使用神識,恰好是他離開船體的刹那,他受的影響很小。
倒是鳳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與其他反應一樣慢的修士一起掉入了海中。
舒綠:“……”
她的神識如影隨形,籠罩在了鳳清身上,她不能莽到把人直接提上船,但好歹還是可以照顧一二的。
人在危險時刻的反應往往最真實。
之前舒綠看到過一篇報道,說是丈夫開車帶著妻子回娘家,路上遇到大貨車壓雙實線超車,眼看著就要撞上了,丈夫下意識往左打方向盤,等反應過來副駕駛位上坐的是懷孕的妻子,他馬上朝又打方向盤,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妻子。
鳳清的反應完全符合這一點。
才剛剛入水,鳳清就清醒過來,第一反應不是禦劍飛出,不是運轉靈力,而是把靈劍往法袍裡塞。
棲鳳山的法袍防水避塵,效果那是極好的。
舒綠無語地問鳳淺:“你哥這種狀態還要持續多久。”
鳳淺亦無語:“我跟他其實不太熟,長到這麼大,一共也沒見幾麵,他的事情我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聽說他得到一柄新的靈劍之後,看喜愛程度,短則三五天失常,長則三五十天失常,也不知道作不作得準。”
聽完鳳淺的話,舒綠隻默默祈禱鳳清這家夥不太喜歡這把自帶破邪功能的靈劍。
下一秒,她便看到一雙腳勾住了船舷,腳部用力,一個人就那麼直直地破水而出,圓周運動一百二十度後,斜指天空,腳再往下一滑,咚的踩在了船板上,這人才站直了身體。
這個人就是……鳳清。
真是夠了!
這都不肯放開那把劍,為了劍一波接一波騷操作,有沒有考慮過彆人的眼睛啊,都要辣壞了。
舒綠:“……”
鳳淺:“……”
臥底:“……”
隊員:“……”
其餘幾名掉下水的修士爬上船後,被人看得莫名其妙的,總覺得那些眼神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愛。
這幾人抖抖肩,趕緊走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天地良心,其實這些人看的不是他們,而是站在他們身邊的鳳清。
路上雖有波折,卻沒出什麼大亂子,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目標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