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飼養人類》這部電影票房過30億之後,不管是揚帆影視還是國內電影行業,都迎來巨大的發展。
2015年,祁洪海一部在國外拍攝的搞笑電影,票房高達21億,同年,還有另一部國產電影票房過20億。
2016年,章銳辛拍攝的一部神話題材的電影票房25億,同年,另一部電影破了《飼養人類》創下的票房紀錄。
2017年春節,某部蘇向揚有投資的電影上映,票房直接破了五十億。
也就是這一年,蘇向揚滿了三十歲。
這幾年,蘇向揚著實賺了不少錢。
他在一些他有印象的電影電視劇缺投資的時候給了投資,也在覺得一些劇本或者導演比較靠譜的時候,給了投資。
前者基本都是能賺錢的,後者就不一定了……在他沒有親自看著的情況下,總有一些劇組最後拍出來的作品差強人意。
不過還是賺錢的更多。
蘇向揚非常有錢,季衛言也一樣。
華星科技這幾年發展迅速,星輝手機不僅在國內占據了很大的市場份額,還在國外備受好評。
華星科技旗下的APP,用戶數量也越來越多,更有兩款遊戲暢銷國內外。
他們兩個在事業上很成功,在感情上也相處得很好。
蘇向揚如果下定決心和某個人在一起,他會極力去經營這段感情。
跟季衛言確定關係之後,他對季衛言的關心比之以前不知道要多了多少。
要知道他以前怕自己會掰彎季衛言,會刻意跟季衛言保持距離。
此外,他還從不吝嗇表達自己對季衛言的喜愛。
這幾年他閒下來,在早睡早起堅持鍛煉的同時,一直陪在季衛言身邊,和季衛言的感情越來越好,自己的身體也很好。
上輩子,蘇向揚三十歲的時候身體上已經有一些小毛病了,比如失眠頭疼之類。
那時候他總熬夜,有時候還會覺得心臟會不太舒服。
不過現在,這些問題他一樣都沒有,外表看起來比他上輩子三十歲那會,要年輕不少。
蘇向揚在生日那天,帶著季衛言回了長溪鎮。
他不會總回去,但逢年過節或者有什麼特殊的日子,肯定會回去看看。
周英英早就知道蘇向揚和季衛言的關係,何婉婉心細,搬到S市居住之後也看出來了,但周文武錢春喜他們,是不知道的。
錢春喜和周文武怕蘇向揚不高興,不會對蘇向揚催婚,隻周小花時不時會催一催,但蘇向揚從小就主意大,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彆人怎麼勸都沒用,周小花除了當麵說幾句,也做不了彆的。
比如這次,周小花讓蘇向揚找對象,蘇向揚就道:“姥姥,你看我長得這麼帥,還這麼有錢……我覺得隻有比我更好看更有錢的,才配得上我。”
他這麼說的時候,還偷偷握了一下季衛言的手。
周小花忍不住笑了:“你淨胡說!”
蘇向揚道:“姥姥,我怎麼就胡說了?我這說的可是真心話,你看蘇佳強,他都想娶個天仙呢!”
其實他們這裡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很多都沒有結婚,他小叔家的兒子蘇佳強比他大兩歲,都還單著。
周小花又笑了,等蘇向揚轉而聊起彆的,她也就不惦記這件事了。
晚上,蘇向揚和季衛言回了他們的房子居住。
兩人親熱了一會兒,季衛言突然問:“蘇哥,當初我要是不喜歡你,沒跟你表白……”
“那我估計會孤獨終老。”蘇向揚親了季衛言一下,笑起來。
他其實防心挺重的,也不想周英英傷心,重生之後,如果沒有遇上會把身上的錢全都給周英英交了醫藥費的季衛言,如果沒有一直照顧季衛言……他怕是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
季衛言愣住。
這天晚上,蘇向揚已經睡著了,但季衛言遲遲沒有睡著。
如果蘇向揚不喜歡他,他沒有跟蘇向揚在一起,肯定也會孤獨終老。
幸好他們相互喜歡,幸好蘇向揚當初主動跟他搭了話。
如果他們沒有遇到……
季衛言沉沉睡去,然後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離家出走,在十六歲的時候來到長溪鎮。
彼時他身上隻有幾百塊錢,雖然有身份證,但因為怕自己的母親找到自己,壓根就不敢使用。
從長溪鎮的汽車站下車,周圍是全然陌生的一切,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走著走著,就看到了一個破廟。
這廟不大,有些年頭了,朝南的大門早就沒了,其他三麵都是廂房,裡麵停著一些陳舊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的農用拖拉機。
他錢不多,久違的自由讓他覺得即便是做一個流浪漢,也讓人身心舒暢。
他在這個破廟裡住了一晚上。
他其實有些怕黑。
風吹過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青蛙在遠處“呱呱”叫著,蚊子趴在他身上吸血。
這一切給他帶來很糟糕的感受,但又是這一切,讓他知道他自由了。
自由的空氣都是甜的,他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他已經逃離那個讓他窒息的家。
睡了一覺起來,他出去找工作。
他吃鎮上賣的最便宜的包子饅頭,到處詢問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他不是本地人,年紀又小,看著不是很靠譜,雖然有店家招人,但他們並不要他。
沒有工作也就沒有收入,幸好破廟可以遮風擋雨,這裡還有自來水可以用,他乾脆就住了下來。
每次躺在廟裡,他都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本來就是一個人,不是嗎?
但就算他隻有一個人,他也可以過好!
人在心情好的時候,會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破廟在他眼裡,都成了風景秀美的地方。
他在破廟住了好幾天,某個晚上,突然聽到一些響動。
漆黑的夜晚,女人的呼救……這一切組合在一起其實有點恐怖,但他還是選擇出去看看。
他看到了一個被車子壓斷雙腿的女人,肇事車輛還已經逃逸。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景。
穿著舊衣服塑料涼鞋的農村女人躺在血泊裡向他求救,這個世界上,有人比他更慘。
他沒有耽擱時間,去找了附近的村民報警找救護車,還幫著把人送到醫院,把自己看到的情況簡單跟警察說了說。
他甚至把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墊付了醫藥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是這個女人看著太可憐了,也許是因為到了後來,失血恍惚的女人對他說“阿揚,媽媽的錢放在床底的鞋盒裡,你好好讀書”。
警察給他買了一瓶飲料,感謝他報案,還想讓他去警察局做個筆錄,但他跑了。
他怕去了警察局之後要登記個人信息,會被送回去。
本身他也沒比其他人多知道什麼信息,他聽到聲音找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被撞,肇事車輛也已經跑了。
他不想被人找到,就去菜市場附近的理發店,花兩塊錢讓店裡的老師傅用修胡刀把他的頭發刮得乾乾淨淨。
兩天後,一心想要找工作的他,被人帶到一個群頭麵前。
這個時候影視城的管理沒後來那麼嚴格,這些群頭就做得很過分。
那個群頭會收走群演的身份證,然後租了房子讓群演打地鋪住在裡麵,有活兒的時候帶他們去乾活,沒活兒的時候就讓他們在租住的地方待著。
他們賺到的錢,群頭會直接抽走一半,這也就算了,群頭還會跟他們收夥食費住宿費。
他們住的是農村房大通鋪,至於夥食……
群頭會給劇組打招呼,讓劇組把盒飯算成錢給他,然後每頓就給他們一個湯一碗飯,一般最近什麼蔬菜便宜,那湯就是什麼湯,最多加點豆腐。
那個夏天,他幾乎天天都吃沒有油水的冬瓜湯絲瓜湯。
條件這樣差,群頭收的住宿費和夥食費卻很高。
他們的工作還很多,群頭每天都給他們安排很多工作,有時候一天要跑兩三個劇組,但這麼乾了一個月下來,他們到手也就七八百。
沒錯,他們乾的是日結的活,但群頭一個月給他們結一次錢,有時候甚至拖著不給。
給的錢,還隻有他們賺的錢的四分之一。
他起初不了解外麵的情況,隻覺得賺錢比他想象中要難,但他依然喜歡這樣自由的生活。
但慢慢地,他就意識到不對了。
群頭在剝削他們,對他們的態度還很差,甚至時不時會打罵他們。
某天,他們中的一個群演生病,想讓群頭早點把上個月的工資給他,結果群頭怎麼都不同意。
他跟那個群頭理論,跟對方吵了一架,最後卻被群頭花錢雇的,擁護群頭的人打了一頓,群頭還扣下上個月以及這個月賺到的錢,把他趕了出去。
其實他們這些群演的人數很多,完全可以壓製住群頭和群頭的人,但那些私底下很氣憤,張口閉口抱怨群頭的人,在他挨打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說不出的失望。
他從群頭那裡離開,帶著一身的傷,用自己之前賺的錢租了一個小隔間居住。
他的傷不輕,還發了燒,一個人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當時的他,都瘦脫相了。
之後,他在鎮上找到了一份飯店服務員的工作。
他借此認識了一些人,再加上這邊的管理變得嚴格起來……他終於遇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群頭,又在當了一段時間群演,終於把自己稍稍養胖一些之後,遇到了一個小公司的經紀人。
這個時候,他已經在長溪鎮摸爬滾打整整兩年,也已經成年。
這兩年,他一直混跡在底層,見到了很多他以前絕對見不到的事,遇到了很多過得很慘的人。
他也確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喜歡演戲。
他喜歡扮演其他人,感受不一樣的悲歡離合。
他長相出眾,演技也好,很快就接到了幾個小角色,還在某個劇組被導演看中,出演了一個戲份頗重的男配。
不久之後,他參演的電視劇播出,他小紅了一把,甚至有機會出演男主角。
但也是從他紅了開始,他的家人找了過來,讓他回去。
他自然不願意回去,激烈反抗,他的母親覺得他浪費天賦冥頑不靈,他的爺爺奶奶覺得他愚蠢。
但他們拿他沒辦法,隻能扔下狠話離開。
自那之後,他照常拍戲,但卻不可避免地,開始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劇組裡會有一些人糾纏他,煩不勝煩,對他不利的各種新聞也層出不窮。
剛剛紅起來的他,就已經有了很多負麵新聞。
但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並不致命——他到處試鏡,總有戲可以演。
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