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祖宗誒,這大冷天的你不會在浴缸裡泡了一夜吧?水都涼透了,哥,醒醒,醒醒嘞!”
耳邊的聲音蚊子般擾人,許喬眼皮微顫,陷在重重夢魘裡睜不開眼。
那人推了推他胳膊,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飄忽的意識瞬間回攏到身體,許喬一個激靈,驀地睜開眼,下意識擒住那隻手。
“啊疼疼疼疼疼!”李飛飛手被死死擒住,鑽心的疼讓他臉皮子皺到了一塊,眯縫著眼求饒,在觸及許喬那冷的徹骨的眼神時,聲音戛然而止。
後背不知怎麼升騰起一股子寒意來,良久,李飛飛乾笑一聲,動了動手腕,小心翼翼問道:“哥,你咋了?”
反應速度慢,力量孱弱。
許喬確定了眼前人沒有威脅後鬆開了他:“你是誰?”
腦子很沉,許久沒運作生了鏽般,許喬費勁地從浴缸裡坐直身子,周身是涼透了的滿滿一缸水。
他記得自己在《末日歸途》一書中任務失敗了,第一次失敗,也不知道懲罰是什麼。
撐著浴缸邊緣,許喬拖著沉重僵硬的身體走出,毫不在意身邊還有一個人,赤身拿起一旁的乾毛巾擦了擦,披上了浴袍。
看了看四周,整潔乾淨,明顯不是在末日世界,被世界意誌送到另一本書裡去了?那麼在這本書中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聽剛剛身邊這人管自己叫哥,兩人是兄弟關係?可是為什麼這一次沒有傳輸原身記憶的環節。
重新把目光投向傻站在一旁沒有反應的李飛飛,許喬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李飛飛嘴角抽搐,上前想要摸摸許喬額頭,看到他微眯的眼睛時又不知怎的不敢再上前。
呐呐收回手,李飛飛苦著臉道:“哥,我是飛飛啊,你是不是還沒醒酒呢?”
好好的小綿羊哥哥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犀利嚇人了。
“飛飛……”許喬蹙眉,這名字有些耳熟。
“奇怪,昨晚上不是喂你醒酒湯了嗎。”李飛飛撓撓頭,“哥你收拾收拾,吃點東西,下午咱就得進組了。”
許喬微垂著頭,半晌,啞著嗓子問道:“李飛飛?”
在得到李飛飛肯定的回答時,許喬抬步走向洗漱台的鏡子。水霧早就凝結成了水滴,順著鏡麵滑下來,在水痕相間的縫隙中,一個異常俊秀的年輕人正看著自己。
那是一張挑不出絲毫毛病的臉,無論是眼角彎起的弧度,還是鼻梁微妙的起伏,都精細的像是應該擺放在藝術館內的雕塑。
尤其迷人的是那雙眼睛,深色的瞳孔像是浸在清水中的黑色玻璃球。
這是他自己的臉,許喬的臉。
太過久遠的記憶終於浮上來,醉酒,浴缸裡不知是凍死的還是淹死的,穿書,幾十次穿書……現在,終於回到屬於他的現實世界了。
模模糊糊回憶起自己的現狀,是個風評不太好的小明星,李飛飛是從出道起一直跟著他的助理。
隨李飛飛走到客廳,許喬環視了下四周,終於找到了幾分久違的熟悉感。
打開空調,暖風從送風口徐徐吹出。許喬看到茶幾上擺放著幾個塑料袋,淡淡的米香味從裡頭飄出來,不由動了動喉嚨。
“哥,我買了白粥,你昨晚上喝多了,這會兒吃點清淡的。”李飛飛說完,像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試探地問道,“你看微博了嗎?”
許喬坐在沙發上,抽出勺子,遞給李飛飛一隻,隨後拆起了包裝盒:“沒看。”
李飛飛正要說什麼,手機嗡嗡振動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是楊姐。”許喬的經紀人楊慧。
清了清嗓子,李飛飛接起電話:“喂,楊姐?”
帶著憤怒的女聲從電話那邊傳來:“飛飛,你在許喬那吧,讓他給我接電話!”
李飛飛縮了縮脖子,把手機遞給許喬。
許喬拿過手機點了免提後放到一旁,長腿隨意曲起,端起白粥喝了一口:“喂,楊姐,早上好啊。”
楊慧聽到許喬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哪能好的了。許喬你可真行,電話半天不接,喲,行啊,還沒紅呢架子就這麼大?”
李飛飛忙解釋道:“不是啊姐,哥他昨晚上喝醉了這會才醒。”
“喝醉?”那邊冷笑一聲,“我正要說呢,你倆就不能給我長點心,又被拍到了啊。上回是許喬打架鬥毆,這回是許喬當街耍酒瘋,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個公眾人物啊??”
李飛飛瞥了一眼許喬,他低垂著眼看不出情緒來。多好的哥哥,怎麼就被人這麼說呢!
他嘟囔道:“上回是哥看到人搶劫,上去幫忙追人的。昨晚上陪製作方應酬,外頭情侶吵架,男的動手打女的,哥想上去拉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