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陽臉上帶著自信的淺淡笑容,問道:“那咱們以什麼為題?”
其他五人把視線投向了導演組。他們六個都要參與遊戲, 誰出題都會不公平。
導演想了想說道:“你們剛好六個人, 不如就開根號六,無限不循環小數, 一個數字一句詩。”
彈幕沉默了一下, 緊接著飄過密密麻麻的省略號。
「???」
「這是什麼理科直男發言」
「第一次見飛花令用開根號無理數為題的……」
「我以為會選風花雪月之類的常見意象為題, 對不起我小看你了」
「這導演有點可愛」
很快, 節目組工作人員拿來了題板,上頭寫著開根號六的運算結果,一直到小數點後上百位:2.4494897427832……
六個人確認了下答詩順序, 侯英範第一個念詩,以數字二為題:“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緊接著就是閔陽, 以數字四為題:“天台四萬八千丈, 對此欲倒東南傾。”
老爺子禹飛鵬仍是數字四:“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應文林:“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樊夢華:“黃四娘家花滿蹊, 千朵萬朵壓枝低。”
「說的詩詞好像都是學過的」
「其實詩詞儲備量幾百首, 玩這個足夠了」
「這個東西不是會背詩就行, 儲備量是一方麵,能夠靈活調取又是一方麵。你看著這些詩熟悉, 真讓你在短時間內想, 不一定想得出來的」
「馬上就是許喬了, 看看他能到第幾輪」
「許喬不是理工科學霸嘛,玩詩詞玩的了?」
「理工科咋了,我們理工院校小哥哥個頂個的文藝好吧?」
玩飛花令人數越多越難,因為自己想到的詩句,可能還沒來得及說就會被對手說了。所以不僅要從記憶裡調取需要的詩句,還要注意對手說了哪些詩。
許喬詩詞儲備量不一定比得上侯英範等人,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記憶方式,需要的時候,可以很快調取相關詩句。
許喬看了眼題板,到數字八了:“穆王八駿走不歇,海外去尋長日月。”
「這是哪首詩裡的?」
「有點陌生這詩,講八駿圖的吧應該。」
六個人答完一輪,工作人員劃去了前麵六個數字。
侯英範看著後麵數字,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
再次輪到許喬時,仍是數字八:“八公山下清淮水,千騎塵中白麵人。”
你來我往,前幾輪都比較輕鬆,六個人說起詩句來順暢自如。
直到在小數點後五十位,也就是第九輪時,大家念詩的速度才有了下降的趨勢。
到小數點後七十位,此時最常見最為普羅大眾熟悉的那些有關數字的詩,被說的差不多了。再往下繼續,就要在記憶中好好檢索一番。
第一個被淘汰的是民樂大師應文林,他麵對數字七時,想了半天,能想到的前麵都被說過了,隻好無奈地搖搖頭。
此時,遊戲人數還剩五人。
「我還以為許喬會第一個被淘汰呢」
「沒想到人家理科逆天,詩詞儲備量還不低……」
小數點後一百位時,舞蹈藝術家樊夢華笑著道:“我答不上了,你們繼續吧。”
此時,還剩下侯英範這位詩詞協會的副會長,書法國畫大師禹飛鵬,以及許喬閔陽這兩位國風傳承見證者。
到小數點後一百一十位時,閔陽明顯卡殼起來。他看了看許喬,眉頭微擰。
輪到他的數字是三,隻是他腦海裡能想出的有關於三的詩詞都被人說過了,半晌,閔陽勉強念出一句:“日照三春暖,花開萬裡紅。”
說罷鬆了口氣。
下一位到禹飛鵬老爺子了,他沒急著答題,笑眯眯看向閔陽:“沒記錯的話,你剛剛說的是對聯,不是詩詞。”
閔陽愣了一下。
節目組百度了閔陽剛剛念的這句,確認是對聯不是詩詞後,閔陽暗自握緊了拳,心裡有點惱禹飛鵬落了他麵子。
閔陽歎了口氣,臉上笑容無奈又得體:“想不到其他的了,你們繼續。”
「閔陽好可惜啊」
「不過看他有點吃力了,“三”對了估計也走不了幾輪了」
「小哥哥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春風化雨」
現在,還剩下侯英範、禹飛鵬和許喬。
樊夢華好奇地打量了下許喬,小聲對應文林說道:“許喬挺厲害啊。”
應文林點了點頭:“確實。”
看著三人繼續往下接詩句,樊夢華將落在頰邊的頭發撩到耳後,問道:“你們覺得誰會贏?”
應文林看看場上三人,禹飛鵬老爺子在書法與國畫上成就突出,對傳統文化涉獵廣泛,目前也沒有露出明顯的吃力狀態。
但侯英範是詩詞協會的副會長,平日裡協會舉辦的詩詞接龍、詩鐘、飛花令遊戲不會少,在這個方麵他肯定是有優勢的。
至於許喬……應文林多看了他幾眼,眸中多了點興味。
來之前沒注意過他,現在看來,給人的驚喜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