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裡,還有一個在湖水下未露麵先出聲的角色,這邊先給台詞,是幫許喬把控對話的節奏,後期工作人員的聲音是要消音重新配的。
劉溫耳尖動了動,臉色微沉。
工作人員繼續道:“怎麼,是誰一開始就做好了看她成親的準備,現在真見著了,心裡卻不是滋味了?”
“蛞蝓,君子少言。”劉溫說道。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我就是隻蛞蝓精。”
這場戲就結束了。
劉溫所在的這片水域,魑魅魍魎眾多。妖精鬼魅在陰影下生存,利用人的欲念張羅布網,捕捉放縱貪婪的獵物。
醫女汪秀的純真與善良,是投射到這片陰森水域的一道陽光,劃分出了人與鬼魅的界限。
對於曾經為人的水鬼劉溫來說,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少女,是心裡唯一的慰藉。
他雖是水鬼,卻從未泯滅為人的良知。不屑與精怪鬼魅為伍,又無法與人相交,他在湖水中,日複一日品味孤獨。
汪秀之於他,是人間尚存留的溫度。愛意日漸增長,人鬼卻殊途。劉溫生前是科舉高中的狀元郎,飽讀詩書,對汪秀的愛發乎禮,止於禮。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壓抑這份情感,看這個少女慢慢長大、嫁人生子,直到滿頭銀發壽終正寢。
但看到這個突然闖進汪秀生活的小道士,看到他們日漸親密時,劉溫才知曉,自己並不如想象中豁達。
他想變成人,走出湖泊,走到那個少女身邊。
一直圍在水鬼身邊的那隻蛞蝓精,在汙穢中誕生,是惡念、**、臟汙的集合體,他一心想拉這隻保留著人性的水鬼共沉淪。
劉溫生了變成人的念頭,在蛞蝓精的引誘下,內心的陰影逐漸被放大,直到不可挽回。
值得一說的是,這場戲中未露麵的蛞蝓精,設定上是和劉溫相貌相同,本體是隻蛞蝓,雌雄一體。
蛞蝓精依附水鬼陰氣漸漸修煉化形,自有意識起就跟水鬼在一起,於是凡事模仿水鬼,化形時也要學著劉溫的模樣。
但二者間的差異顯而易見,劉溫心存善念,溫潤如玉,蛞蝓精雖然有著一樣的相貌,本體卻汙穢。
後麵需要蛞蝓精露臉的戲,肯定也是要許喬來演的。
兩個角色同框時,就需要替身頂上,露臉的鏡頭許喬再來補。
到後期,在蛞蝓精惡念影響下,水鬼為了醫女汪秀一步步沉淪,許喬記得劇本上,這一鬼一妖,還有幾段頗為大膽的床戲。
這麼一想許喬心情就有些古怪,這演的時候怎麼演,我上我自己?
發套浸了水,長度驚人的頭發重量也有些驚人,遊到岸邊,許喬雙手一撐,從水中出來坐到岸上。
將頭發捋到一邊,許喬一寸一寸擰出水。
他坐在岸邊,衣服被水浸濕貼著身體,從肩膀到薄薄的背再到腰,身體線條畢現。再加上這微垂著頭擰頭發的姿勢動作,有種難以言說的性感。
現場的工作人員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主賴會雯忍不住感歎:“身材是真的好啊。汪秀怎麼就放著這樣的極品不要……”對個小道士還動心了呢。
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忽然想到演小道士的李成軒還在旁邊,及時收了聲音。
李成軒聽出她意思來,嘴角抽了抽。
姐姐,人鬼殊途,物種不同有生殖隔離的好不好。
許喬卸了妝換下衣服,胡正華招呼他過來一起看監視器回放。
“我就說你適合演精怪。”胡正華盯著監視器裡許喬的表現,臉上刻著滿意,“許喬,真的,你這張臉演什麼青春片偶像劇都是浪費,演些奇奇怪怪的變態最適合,有張力,很好。”
許喬一時間不知道導演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默默喝了口熱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一旁有助理過來,拿了一疊紙遞給胡正華。
胡正華翻了翻,將這疊紙轉遞給許喬。
接過來掃了幾眼,許喬看到上頭都是些不知名演員的簡曆和照片。
“?”給我這個做什麼,許喬不解地看向胡正華。
胡正華解釋道:“你一人分飾兩角得有替身,這裡頭都是他們挑出來演技走位還不錯的,你挑個。”
為什麼讓我挑,選演員不是您的事嗎,許喬有些一言難儘。
看出許喬的疑惑,胡正華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後麵不是還有床戲,為了保證效果,還是挑個你順眼的比較好。”
許喬也不抵觸床戲不床戲的,隻是兩個角色都是自己來演,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