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八歲之前,原主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在這裡接受培訓、鍛煉然後考核,直到被選中送去孤兒院執行任務。
這是一段原主也不想回憶起來的記憶。
一群四五歲大的孩子,在這裡搏鬥廝殺,拿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鋒利“玩具”,在對方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考核通過進入到下一階段課程,考核失敗的人,要麼在這個過程中死亡,要麼被負責看守的黑衣人帶走,從此再也無人見過這些淘汰者的身影。
他在回憶裡也翻出了蘇特恩的身影,在最後一次考核時,他也在考核通過的那批孩子中間,他們兩人分屬於不同小組。
而同一小組,隻能有一個人考核通過。
那個時候的蘇特恩好像就是這麼冷冰冰的樣子,明明隻是六七歲的年紀,卻好像個木頭人一樣。即使一頭耀眼的金發,也無法讓人聯想到“小太陽”之類的事物,隻能想起冰冷的金屬。
在那時,蘇特恩的各項成績其實比原身稍好一些,但原身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用虛假的表情偽裝自己,而那個任務又極其特殊,需要成功被那對夫妻領養,所以負責人最終選擇了表情更豐富的宮崎裡安。
宮崎裡安大腦異常疼痛,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強行維持平淡的神情。
斯普莫尼博士走過來,看到他已經來了,隨口招呼道:“跟我來吧。”
這裡中間區域是一大片活動區,圍繞這片活動區的則是一個又一個小房間,宮崎裡安從記憶裡提取出在這些小房間裡,有一部分就是他們小時候上課時使用的房間。
但是斯普莫尼博士並沒有帶他到記憶中的那幾個房間,而是打開了一間陌生的房門。
進入這個房間,宮崎裡安看到裡麵的場景,立馬黑了臉。
這個房間的裝飾不同於外麵的昏暗,反倒是跟地下三四層藥物研發部門的裝修風格差不多,寬敞明亮。
但是呈現在宮崎裡安麵前的這一幕幕場景,遠比門外訓練區更讓人惡心。
整個房間分為兩部分,靠進門側的那部分是一張張病床,幾個渾身帶傷的年輕人占據了其中幾個床位,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忙碌地穿梭其中,為這幾個人包紮傷口。
這幾個年輕人並沒有傷情得到醫治的喜悅,而是目光空洞、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裡,就算工作人員包紮的動作有點粗暴,他們也一聲不吭。
房間裡側則是一個玻璃屋,占據這個房間大半場地。在玻璃屋裡麵,幾十名年輕的男女一身單薄的白衣,蜷縮著坐在地麵上,脖子上帶著一個電子鎖銬,同樣了無生氣地靜靜坐著,目無焦距。
那個電子鎖銬宮崎裡安也認識,在很小的時候他也戴過。
最開始他不知道是什麼,然後過了不久,有幾個剛被買來、不太聽話的人在隔壁房間撞關押他們的鐵欄杆。沒過多久,他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巨響,撞門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那個時候的他因為好奇扒在門
邊朝旁邊看過去,隻看到滿地的血液,和已經破碎的、散成零件的電子鎖銬。
“傷口處理好了,起來。”工作人員冷淡地對其中一個病床上的男子說道。
那名男子沒吭聲,隻是安靜地站起來,準備朝玻璃屋裡麵走過去。
斯普莫尼博士這時恰好走到附近,“不用回去了,躺下來。”
宮崎裡安沒有錯過那名男子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恐懼,但他最終還是安靜地躺回到那張床上。
斯普莫尼博士直接走到那個玻璃房前,打量了一圈裡麵的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宮崎裡安猜到了他想乾什麼,拳頭緊攥,充滿殺氣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後背。
斯普莫尼博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還在悠閒地打量著裡麵的幾十號人,那副樣子仿佛是在農場挑選什麼圈養的牲畜。
“就左邊這十個人吧,帶出來。”
被指到的站起身,有些人身上還帶著傷。
宮崎裡安現在知道在考核中被淘汰,但是還活著的人去哪裡了,他用儘自己生平最大的忍耐力,控製住自己不要一拳打爆他的頭。
那十個人像之前那名男子一樣,安靜地躺在床上。
斯普莫尼博士滿意地點點頭,問宮崎裡安:“藥拿來了嗎。”
宮崎裡安渾身僵硬,一股怒火衝上大腦,但被理智強行壓住。
他大腦無法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抬起手臂,將那些改版的APTX4869遞過去的,所有的理智凝聚成一根線,控製著他的身體一板一眼地做著他此刻應該做的事。
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
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並一發不可收拾地逐漸膨脹,幾乎衝破理智的束縛。
但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現在殺了他,也救不了這些人,還會把夏洛克和紅方精心布置的局麵都搭進去。隻有徹底摧毀組織,才能將這些人全部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