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互相試探(2 / 2)

“好勒。”跟司機來的一年輕小夥爽快應聲,手腳麻利地拉開貨車門。

“這次還有人來幫忙啊?”楊秋笑著看了眼搬貨的小夥子。

“誒、誒,這不我下午還有事嗎,就叫了個同事來幫忙。”司機強笑著道,似乎是怕楊秋再逮著他問話,也跑去搬貨,“張哥,還是放在老地方?”

“還放一樓倉庫裡,跟前一批沒用完的錯開放。”楊秋像是看不出司機的緊張,隨意地擺了下手。

一貨車的臨過期&下架商品搬完,司機拿了單子讓楊秋簽,楊秋打眼一掃,發現清庫存半賣半送的毛巾牙膏花露水裡麵居然還混著十個摩托車頭盔……

“這頭盔也是下架的?”楊秋隨口道。

“是、是啊。”司機擦了把汗,“一小廠家的貨,擺了半年沒賣出去,經理就讓一塊兒拉過來了。這幾個頭盔不要錢,算添頭。”

這話沒啥毛病,國內終端零售商本來就沒國外大超市那股洋氣勁兒,生鮮蔬菜賣場跟菜市場差不了多少,找錢時沒毛票收銀員還會搭你幾顆糖。

像楊秋這種付錢爽快事又少的收破爛的,賣你一車貨的過期商品送十個頭盔的添頭,一點兒也不過分。

但楊秋四十分鐘前才說要放出十個內測號,吃頓鹵粉的功夫十個現成的摩托車頭盔就到了手上,這問題就有點大……

楊秋狀若無異,笑嗬嗬地在單子上簽了名,回頭把院門關上了,他才自言自語了句:“這也太迫切了,就不能等兩天嗎,搞得這麼明顯也不怕把人嚇著……”

以華夏國基層動員能力,楊秋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的偽裝能天~衣~無縫到永遠不被發現——反正他這個身份和他明麵上擁有的“財產”隨時都能扔掉,真到不得已的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事了。

唯一遺憾的,不過是不能在現實中見到家人罷了——雖然老媽老姐認不出他來,但坐幾站公交車,他還是能回去看看她們。

現在看來,情況到不了那一步,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理由把頭盔送過來的人,立場上還是比較友善的、至少是沒有敵意的,不然就是找借口請他去喝茶,先把他控製住了再談其它了。

“雖然沒法合作,但既然沒敵意,那就在雙方心知肚明的情況下PY一下吧。”

楊秋進到庫房,先把裝頭盔的箱子抱了出來……

大批量增加矩陣裡的烙印節點他確實有心無力,十個單位的話,還在承受範圍內。

他隻是區區一個遊戲製作人而已,科學家們再好奇,他也隻能向科學家們開放遊戲這個窗口,這是楊秋的底線。

至於科學家進了遊戲能探索出來什麼來,那就不關楊秋的事了。

這邊,楊秋著手將十個頭盔加工成“登錄器”時,另一邊,G省某地,以腦智中心牽頭、由各個“相關部門”精銳成員組成、並特意趕到G省展開工作的“專家組”,正在一幀幀地查看前方偵查員同步傳回來的第一現場接觸錄像。

至於這個專家組裡麵為啥會有華夏安全局、華夏公安大學的人,為啥能有權限取得前方偵查員同步傳回的接觸錄像,這個問題此處便不贅訴……

“……確實很像張某。”看完錄像,一名穿著製服、但很有學者氣息的老年男子哭笑不得地首先發言,“要不是確認張某確實在服刑,我都要認為有人徇私枉法把張某放出來了。”

“還是有區彆的。”另一位同樣穿著製服,氣質要硬朗得多的中年男子道,“張某是X省人,從未來過G省,而錄像裡的男子普通話裡麵有明顯的G省口音。”

“各位領導。”盧逸雲不在乎錄像中人到底是誰,她隻關心能不能跟這個擁有黑科技的神秘人爭取到交流機會,迫不及待地道,“目標坦然收下頭盔,顯然並不抗拒與我們合作,我們是不是——”

“不要急,小盧。”最先說話的人是華夏公安大學犯罪心理係教授殷正亮,安撫地朝盧逸雲壓了壓手掌,“目標是不是有跟我們友好合作的意向,得看目標接下來如何采取行動。目前為止目標並未釋放過交流信號,這說明目標還是有所顧忌的,我們得耐心一點。”

盧逸雲欲言又止。

科研工作者裡麵盧逸雲絕對算是情商比較高且擅長組織工作的,上麵讓她來牽頭這個專家組已經很能說明對她的信任……但問題是科研工作者裡麵不是所有人都“通情達理”,比如華科院的柯經國院士,要不是她一天一個電話的彙報,柯院士老早領著學生跑到G省來了……

做神經科學、腦科學研究的,都必須要麵臨一個難題:植物人的大腦到底是否具有意識?植物人是否還能清醒?

圍繞著這個課題,無數的腦科學、神經科學專家前仆後繼,想儘各種辦法探索大腦的奧秘,但至今依然沒有明顯的成果。

華夏國每年有近10萬患者因顱腦外傷、腦卒中、缺血缺氧性腦病等病陷入昏迷,繼而進入長期的意識障礙狀態,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狀態;腦智中心近些年的努力,也隻能做到將相關神經表征與機器學習方法相結合,對患者意識狀態的臨床診療提供新的參考。

通過“頭盔”就能將人的意識牽引到“異地服務器”的《異界》遊戲橫空出世,對所有腦科學領域和神經科學領域的專家而言都是平地驚雷。

震驚過後,所有相關領域的專家們,必然會將這種難以理解的黑科技聯係到至今依然讓相關領域科學家們頭痛的意識障礙患者——如果通過腦波活動就能讓人的意識“活躍”在所謂的“異地服務器”中,那是否等於可以借助這個“遊戲登錄器”,讓意識障礙患者恢複清醒?

這是個能讓無數專家學者瘋狂的猜想,在對這個實驗的求證渴求下,那些擁有“遊戲登錄器”的網民們到底是真的在玩遊戲還是意識跑到了另一個真實存在的異世界去,都得暫時擱置。

殷正亮教授明白盧逸雲的難處,笑著道:“目標在讀取了你的郵件後立即放出十個內測賬號,又坦然收下我們安排過去的頭盔,我覺得應當儘快跟這位‘製作組’聯係,確認這位‘製作組’會將這十個頭盔投放到何處,我們也好判斷目標對我們的態度,到底是嚴防死守呢,還是可以考慮進一步合作。”

盧逸雲點頭,當即坐下來醞釀郵件內容。

安撫住專家組裡的“科學派”,接下來,殷正亮教授便與同行們討論起更深入的話題……

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調動了不少基層警力圍繞著目標進行了各種調查,奇葩的是,即使在G省警務部門的全力配合下,依然無法查到這個神秘目標的來曆。

目標到底是不是華夏人?是華夏人的話為什麼沒有絲毫生活軌跡?戶籍警、網警部門幾乎查閱了國內三十~四十年齡段男性失蹤人口的檔案,為什麼都無法跟對方的指紋、DNA匹配上?

不是華夏人的話又是通過什麼路徑進入國內的?

要知道G省並不是邊境省份,不存在外國人翻過某段偏僻國境就能混進來的說法。

當然了,專家組更傾向目標是華夏人的考慮,原因是對這家夥的生活軌跡進行調查時,發現這人身上的華夏國國民的生活習慣實在是太明顯……公交出行,租住民房,聯絡當地終端零售商收購臨過期下架商品,前往舊貨市場采購,跟監獄買手工工藝品等等,外國人真想這麼無縫融入國內環境,沒個十幾年的生活絕對學不來。

也正是因為對方像是空降於G省一般完全無法查到來路,專家組才沒有考慮直接接觸——萬一把人驚了、讓目標跟出現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已經知道目標存在的科學家們是絕壁要大鬨特鬨的……

楊秋把十個頭盔加工好,再開論壇後台時,毫不意外地收到了“盧主任”發來的、言辭懇切的求號郵件。

郵件中,這個應該是個學者的盧主任非常誠實地表示他們是正經的神經科學研究單位,希望能借助遊戲登錄器的頭盔來實驗植物人大腦腦波是否活躍、是否能連線到遊戲服務器,這個連線行為是否能刺激到植物人意識障礙的大腦、讓植物人清醒雲雲。

楊秋的地球常識僅限於高中生水平,還真不太懂這個,於是本來就打算把這批頭盔PY給科學家的他,便爽快地打電話給快遞站,把這十個頭盔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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