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嘻嘻……”
走在最前麵的楊英,腳步一頓。
“你們聽到什麼沒?”楊英轉頭問。
熵不增沒明白:“你指什麼?”
楊英“呃”了一聲,又看向其他人。
大夥兒似乎都沒聽到,全在等她說話。
“沒什麼。”楊英抓抓腦殼,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又繼續打頭開路。
頗具規模的庭院隻能遠看,近看就完全不成樣子,鵝卵石鋪的路麵被綠植入侵,連乾掉的噴水池底部也布滿了雜草;大部分花壇裡光禿禿的,隻剩下稀稀拉拉的殘花敗葉。
遠看時十分震撼的豪華古典城堡風格建築,走得近了,也能看出凋零之處……有些房間的窗戶毀壞了,窗簾被風吹得呼啦作響;青色條石外牆上滿是青苔和藤蔓類植物,還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網。
“好嚇人啊,好像會有鬼跳出來一樣。”剛才還有心情炫耀因納得立見識的妝娘妹子跑路金魚,拉著小夥伴的胳臂,有些緊張地道。
“這裡確實有鬼。”有隻橘貓嚴肅地道。
“誒?!”跑路金魚夾緊肩膀。
“我們啊,我們不是亡靈嗎,亡靈不就是鬼嗎,我們來了這裡,這裡可不就真有鬼了嗎?”有隻橘貓嬉皮笑臉地道。
跑路金魚:“……”
跑路金魚正準備罵人,最前麵的楊英忽然轉頭過來:“我說……真的沒人聽到嗎?”
“什麼啊?英姐你在說啥?”眾人不解。
“嘻嘻嘻的笑聲啊,從進了門我就一直聽到了。”楊英蛋疼地道。
“真的?”妙筆生花&熵不增異口同聲。
“英姐你彆嚇人啊,我玩不來恐怖遊戲的!”有隻橘貓驚叫道。
“我~靠?!”跑路金魚驚了,“那你還故意嚇我?”
“安靜一下。”熵不增舉起手示意大夥兒停下,“英姐,你能判斷聲音來自哪個方向不?”
“不能,飄忽不定忽左忽右的。”楊英實誠回答,“我這不左右張望半天了嗎,沒法判斷。”
“你聽到的笑聲是一直持續的,還是間斷性的?”熵不增目光犀利地道。
“嗯……剛進門那會半分鐘才會響一聲,咱們從大門走到這裡來的功夫,這聲音變成隔個十幾秒就來一下,煩死人了。”楊英不爽地道。
妙筆生花低頭看了眼係統時間:“我們是遊戲時間二十點二十一分進的大門,現在是二十六分。五、六分鐘的時間裡就加劇頻率,情況比起守夜人調查報告裡麵惡化了很多。”
“等等,所以說我們真闖鬼了?”有隻橘貓驚疑不定地插嘴。
“多稀罕呢,這裡要沒鬼,哪來的任務給我們做?”幻靈忍不住嘲諷了橘貓老板一句。
“沒事兒,我們都刷了多少隻鬼魂怪物了,不就那麼回事?”沉迷學習道,“找到了砍死就完了。”
“也是。”有隻橘貓撫胸口。
“不是有鬼這麼簡單。”熵不增摸著下巴道,“我們是一起進來的,英姐能聽到嘻嘻聲我們聽不到,按守夜人提供的資料,這種笑聲很可能是一種死亡預告、預兆、又或是詛咒標記之類的東西,而英姐第一個被盯上了。”
“呃……所以?”楊英困惑地再次抓腦殼。
被未知恐怖盯上什麼的,楊英肯定是沒有在怕的——遊戲而已啊喂,大不了掛回威斯特姆,多大事!
“這個紅牆農場裡的怪物,並不是我們刷的下水道的那種會簡單粗暴地攻擊人的鬼魂怪。”妙筆生花接過話頭,“我跟青月一個看法,這裡的怪物很可能是那種有某種規律的、按既定程序殺人的規則類怪物……嗯,可以理解成劇情殺,配角提到回老家結婚就會死,在這裡是聽到笑聲就會死。”
“我大概明白你倆的意思了,就是說這個紅牆農場的死亡預告是無解的,對吧?”幻靈若有所思地道,“沒法規避、防禦,觸發FLAG就會死,聽到嘻嘻聲的人就會掛掉,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熵不增點頭。
“不過也不是真正無解。”妙筆生花道。
這倆腦力派玩家相視一笑,似乎是很享受有人跟自己腦波同頻這件事……然後由熵不增道出解法:“英姐你下線一下,等一分鐘後再上。”
幻靈:“……”
“這也行?!”有隻橘貓張大嘴。
混在奶媽玩家人堆裡的趙蓁蓁,望向倆腦力派玩家的眼神兒頓時就有些深邃。
楊英從善如流地聽指揮下線,骷髏架子嘩啦掉地上。
楊英剛下線,有隻橘貓就好像是屁股被人捅了似的原地蹦起來:“我靠!我聽到嘻嘻聲了!好尼瑪陰間!”
“看來是一下線就會轉移,這就很簡單了。”熵不增點頭道,“橘貓老板,你等個六分鐘後也下線一次。”
“我能現在就下線嗎,這聲音太惡心了。”有隻橘貓愁眉苦臉。
“沒事,就當是你多了個獨享BGM就完事了。”幻靈幸災樂禍地道。
有隻橘貓嘴角一抽:“神特嘛獨享BGM……我還得自豪一下呢?”
眾人站原地等了兩分鐘,等楊英上線,又繼續開始探索。
正對噴水池的金屬大門十分厚重,玩家們嘗試了下無法推開,便靈活地選擇從旁邊的窗戶進入。
進入建築內部,呈現在玩家們眼前的,是裝潢十分豪闊的豪宅大廳——層高至少六米、麵積起碼兩百平米的大廳內還保留著繁盛時期的家具裝飾,靠近大門的衣帽架上掛著厚羊絨大衣和圓頂禮帽,壁爐前的茶幾上甚至還擺著一些看上去就很精美的茶具。
要不是家具上都蒙著厚厚的灰塵、以及隨處可見的蜘蛛網,任誰也很難相信這座豪宅已經閒置了兩年以上——趙蓁蓁的驅魔人馬甲證件上標記的登記年份是1032年。
玩家們自發地對客廳展開搜索,熵不增和妙筆生花兩個的視線同時落在Z字型樓梯上、麵向大廳的那塊牆壁。
牆壁上,掛著三張巨幅畫像。
正中間的最大的畫像,描繪的是一位身著正裝、氣質威嚴、端坐在高背椅上的方臉老年男性。
右邊的略小些的畫像,畫上是位戴著誇張羽毛裝飾禮帽、身披紅色半身披風,手拿馬鞭,將一隻腳踏在矮凳上的中年男性。
左邊的畫像最小,畫上是一位騎著馬的、意氣風發的英俊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