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真相(2 / 2)

“是否使用任務道具‘一卷麻繩’?”

熵不增意?地看了眼信息欄,把麻繩舉起,朝向獵人。

奧杜爾必須沒什麼反應。

熵不增想了想,把麻繩遞給秦冠,又朝獵人指了指:“把這個給NPC看看。”

秦冠拿著麻繩跳過齊腰高的院門,大大咧咧地?進人?院子裡,把麻繩往奧杜爾麵前一遞。

奧杜爾就很莫名其妙,又畏懼了看了眼圍著他?院子的大群亡靈,一咬牙一狠心,硬著頭皮接過

麻繩。

老耿借機操作“GM權限”、把奧杜爾拖進了矩陣內。

這種臨時把土著人拉進矩陣的操作原理和銘刻了精鏈接符?的杜鵑花徽章類似,但不如杜鵑花徽章方便,需要即時在線“加人”,且能拖亡靈接觸過的人,時效性還很短,通常能維持半小時,是楊秋放任玩?出去做“隱藏任務”後才開發出?的新功能。

簡單?說,就是讓被亡靈直接接觸到的人暫時沾染上亡靈骨架裡麵藏著的精烙印符?的氣息……時效性當然沒法持久。

拿到麻繩的奧杜爾愣了下,眼前這個亡靈的“KABAKABA”聲幾乎是一瞬間被青年男性不耐煩的清亮嗓音取代:“……彆裝了奧杜爾,你乾的好事我都知道了,看看這卷麻繩,你還認識嗎?”

奧杜爾僵硬地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亡靈,使勁兒咽了口唾沫——金幣士啊!他為什麼會聽到亡靈在說話?!

秦冠自然理解不了眼前土著的驚駭與之前的驚恐有什麼不同,氣勢洶洶地道:“你還想裝傻充愣嗎,春天的時候,你在霧影森林裡做過什麼好事?”

春天、霧影森林這兩個關鍵詞加上亡靈塞給他的麻繩,奧杜爾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被他儘量忽視的、那段毛骨悚然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

活人難以分辨亡靈的表情,亡靈觀察活人的反應倒是一看一個準,秦冠眼睛一亮,迅速掏出守夜人NPC給的徽章、懟到奧杜爾臉上,厲聲喝道:“我是調查霧影森林事件的驅魔人,快點交代!不然把你抓回去!”

奧杜爾臉色發白,渾身發軟。

要是?的是守夜人調查員,奧杜爾還敢若無其事地佯裝不知;?的是一群亡靈,這些亡靈還連他把上吊麻繩藏起?的事情都知道……他就真的不敢胡說八道了。

腦子空白一片的奧杜爾一時間沒餘去疑惑為什麼會連亡靈都能當驅魔人這個三觀破碎的問題,這個對亡靈這種不死係生?天然就有恐懼心理,且誤以為這些亡靈知道死後的世界、搞不好還能跟亡魂對話普通鄉村獵人,臉皺成一團,磕磕巴巴地開了口:

“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亡靈老爺……我是、是……替那個不知檢點的珍妮特收屍……”奧杜爾欲哭無淚地道,“她明明已經是傑夫老爺的人了,卻還暗中跟林場的工頭往?,還莫名其妙地跑去林場那兒吊死……如果這事兒被?人知道,傑夫老爺就會名聲掃地,我沒辦法啊——”

“珍妮特是誰?”?這個NPC終於肯開口,熵不增連忙跳進院子裡。

“是尼達姆村長的?四個兒。”奧杜爾哆嗦著回話,“傑夫老爺為了她,每年都會回?村裡的大屋住上一兩個月……雖然她能做傑夫?的仆,可對她這種鄉下人?說,那有什麼不好呢,要不是傑夫老爺的仁慈,她可沒法兒過那種跟城市人一樣的好?子。再說了,傑夫太太對她很好啊。”

聽到這話,秦冠“嘖”了一聲,一臉的嫌棄:“什麼鬼,當小老婆還讓人羨慕起?了?”

熵不增皺眉看著眼前這個哆哆嗦嗦的NPC,道:“你確定珍妮特是自己上吊的嗎?”

“當然,亡靈……士。”奧杜爾連忙用點頭,“那天我是最早上山的人,我發現她時,她穿著林場工頭送給她的裙子,衣服上沒有皺褶,脖子上有一條勒痕——我看過好幾個村裡人上吊過的樣子,都是這樣的。”

“臥槽你等會,你看過好幾個上吊的人?!”秦冠嚇了一跳。

“隔、隔幾年總會出現這麼一兩個想不開的。”奧杜爾被秦冠提高的聲音嚇了一條,磕磕絆絆地道。

熵不增微微搖頭,沒說什麼。

《異界》這個遊戲麵世之前,熵不增除了?習?最大的興趣是看法製節目,所以她會有各種各樣奇葩的知識點——比如會懂得一些病症的症狀,對華夏警方的調查取證套路是當了解。

而要是對華夏國法治進展過程比較了解的人,都會知道一件事:新華夏國的農村婦自殺率,曾經高到聳人聽聞的程度。

《異界》這遊戲的策劃像是有病一樣死磕“真實感”,參考現實中的社會發展規律搞一套“彩蛋”似的隱藏設定讓玩?去發掘,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你為什麼要極掩飾珍妮特上吊這件事呢?羅伯特·傑夫的名聲好不好,對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事?”熵不增再度問道。

“當然了啊,亡靈士!”奧杜爾一下子挺直了腰,聲音不再顫抖了,甚至帶上了真情意切的懇求之意,“我這兒還是科爾夫?的領地時,六成的糧食都不夠應付秋稅!像我?這種田地很少的人?,繳完稅就連玉米都剩不下多少了!”

“傑夫老爺?了之後,不管秋收時?麵糧價怎麼跌,他都收我五成的糧食!”

“如果傑夫老爺?了,再換下一個領主?,和科爾夫?差不多……那可怎麼辦啊!”

熵不增,再次陷入沉默。

因原生?庭比較複雜之故,熵不增雖然年輕,但對人情世故的了解並不比平白活了好幾十年的成年人低。

就比如這件事,熵不增就很能明白一點……鄉下的小情婦是不是移情彆戀這種事,對於羅伯特·傑夫這種有身份的騎士而言其實不算多過不去的事,人要真在意這個珍妮特,就不會把人丟在鄉下了。

可對於蘭納村的村民而言,羅伯特·傑夫的小事就是他的大事。

為了“保護”這個比彆的領主更“仁慈”一丁點兒、吸血吸得不算特彆狠的傑夫老爺,這裡的村民,可以坦然地去做他認為是應該做的事。

讓一個他認為“不檢點”、“不知好歹”的,年紀輕輕就被所有人都默認“當老頭子情婦非常幸福”的年輕姑娘閉上嘴巴,連用極端上吊?表示反抗的行為都不允許,把她的個人喜悲、痛苦、憤怒嚴密地隱藏起?,把她的存在抹殺得一乾二淨,甚至連曾經調查過此事的調查員“山鼠”都不知道她的名字……當然是“正確”的事。

但至少,這種事在那個孩那裡是不正確的,她不甘心無聲無息地消失,她用她的方式向所有看不?她的人呐喊:她在那裡,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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