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秘境外。
各大門派齊聚,上千人將秘境外的空地瓜分了個乾淨,各自占據一處地方,彼此之間留著兩人寬的空隙,時不時有不同門派的弟子湊到一起小聲嘀咕著。
各門派的服飾有所不同,在一片花花綠綠間,有幾種尤其奪目顯眼。
他們占據的位置也是最優越的,在最靠近秘境入口的地方。
這便是現如今最為有名的六大門派,被人稱之為一派二宗樓門山。
從他們的排序便能看出其中的地位差距。
一派乃是以劍修聞名的清河劍派,此次秘境大比的熱門奪冠者——清蘅君林驚微便是出自清河劍派。
二宗指的是明望宗和臨水宗,這兩大宗門都是入道形式多樣,並不拘泥於某一種派彆。
樓門山則是以音修為主的南月樓,以佛修為主的般若門,和以醫修為主的百二山。
這六大宗門實力強盛,占據著修真界的大部分資源,門中弟子個個天資卓絕,修煉速度遠超其他門派的弟子。
然而在這群具有極高天賦的修真者眼中,這世上仍然有令他們難以望其項背,生來便是天道寵兒的存在。
說的便是清河劍派的林驚微,和明望宗的付星逸。
兩人都是幼時入道,年紀未滿二十便已是元嬰巔峰的修為,隻差一步便能進入合體期。
這兩人都是此次大比的熱門奪冠人物,被各自的宗門寄予厚望。
秘境馬上要再次開啟了,究竟誰才是最終的贏家?
林驚微?
還是付星逸?
反正肯定是這兩人中的某一個。
眾人翹首以盼,連方才說得最激動的那些人都不再發出聲音,每個人都屏氣凝神,隻等著秘境開啟之後,看究竟誰能把那紫玉葫蘆拿出來。
就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時候,秘境入口處終於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卻不是眾人以為的林驚微或是付星逸,而是清河劍派的另一位弟子,清蘅君林驚微的同門師弟,桓和。
眾人議論紛紛,均是不可置信。
連清河劍派的長老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桓和,你拿到紫玉葫蘆了?”
桓和麵色慘白,衣袖上帶著點點血漬,形容狼狽又不失脆弱之美,眾人隻當他是在秘境中受了傷,並未多想。
頂著眾人狂熱目光的桓和卻沒有回複長老的詢問,而是拚著一口氣,在長老們耳邊低語了幾句。
“師叔,秘境內有魔修,大師姐為了保護我們,被魔修抓走了。”
“連同明望宗的付星逸。”
長老們的臉色驟變。
“什麼?!”
——
此時,遠在數萬裡之外的雲照大澤入口處,空氣忽然出現一陣波動,水霧向四周擴散,霧氣消散的地方倏地出現了一艘玉白的船,船身由千年寒玉製成,在霧氣中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等著接應的霜雪看著從船內走出來的未晴,重重地鬆了口氣,“未晴!”
“事情順利嗎?”
未晴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後,從船上輕飄飄地跳了下來。
在她的身後,又有幾人走了出來,幾個身穿統一黑色窄袖長服的魔修呈包圍形式,將一男一女圍在中間,趕著她們往前走。
這一男一女都身著各自的門派弟子服飾。
女子著一襲白衣,衣袂飄飄間,仿佛夾雜著凜冽的霜雪,氣質清冷孤寒。
男子則身穿藍色寬袖衣袍,腰間掛著一枚玉佩,身材挺拔清瘦,瞧著也是風度翩翩。
霜雪用一種好奇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這一男一女,仿佛瞧見了什麼稀奇的事物一般。
“走吧,主人還在等著呢。”未晴瞥了一眼身後的兩人,視線輕飄飄的,目光在那名女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收回了視線。
霜雪拉著未晴的衣袖,小聲嘀咕著:“這便是那位名震天下的清蘅君,林驚微?”
未晴微一點頭,視線落在霜雪的臉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你很好奇?”
霜雪吐了吐舌頭,她的性格向來活潑大膽,又是在共事了幾十年的好友麵前,自覺沒什麼不能說的,便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我當然好奇了。”
“那可是清蘅君啊,就連我這種常年呆在魔宮的人都聽說過她的大名。”
“聽說她是清河劍派掌門的親傳弟子,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已是元嬰巔峰的修為,一把神劍斬魔無數,許多魔修隻聽見她的名字便嚇得倉皇逃竄呢。”
未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她心道,霜雪所言並不誇張,這林驚微確實有幾分本事,她能將林驚微和付星逸抓回來,著實費了不小的功夫。
就是此刻,她藏在袖中的左臂都還是麻的,被林驚微的劍氣所傷的地方還在往下流血,打濕了一小片黑色的布料。
隻是霜雪向來心大,並未發現未晴受了傷。
兩人交談的時候並沒有避著付星逸和林驚微,雙手被綁,雙眼被蒙住的付星逸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顯然是聽見了未晴的那一聲笑。
他覺得這兩個魔修定是在故意嘲笑他和林師妹。
不知道林師妹聽了這些話,會不會難過?
付星逸屏氣凝神,仔細去聽身旁的林驚微的呼吸聲,卻什麼都沒聽見,要不是確定林驚微就走在他旁邊,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身旁沒有人了。
林師妹好像,並不太難過?
付星逸噎了一下,轉念一想,說不定林師妹是在心裡偷偷難過呢?
他一定會保護好林師妹,不讓這些可惡的魔修欺辱她!
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魔宮,守門的魔修看了令牌之後,便恭恭敬敬地放她們進去了。
進了魔宮之後,連霜雪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未晴深吸了一口氣,“走吧,咱們去見主人。”
——
魔宮深處,青霜殿內。
身著大紅色長裙的女子推開殿門,入眼便是一層又一層的朱紅色輕紗,在充斥著馥鬱香味的空氣中飄蕩著。
隱約有嬌笑聲穿過層層輕紗,鑽進了女子的耳朵裡。
女子的臉色陰沉了片刻,隨後又揚起笑,伸手撩開輕紗,向裡走去。
眼前的光景逐漸變得清晰,她在最後一層輕紗前停了下來,福了福身,嗓音說不出的柔媚婉轉。
“主人,霜雪和未晴回來了,正等著見您呢。”
那撩得人骨頭酥麻的嬌笑聲兀地消失了,隻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隨後有人掀起了輕紗,露出一張布滿紅暈的芙蓉麵。
“姣玥姐姐怎麼在這時候進來了,我們才哄得主人有了睡意呢。”
那人說著,仗著自己背對床上的人,眼底有了幾分挑釁的神色。
姣玥沒理她,隻低下頭,繼續說道:“主人要見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