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仿佛憑空出現在了眾人的腦海中,鳳桉一聽便知道,這正是付星逸的聲音。
可是光聽見聲音,卻沒看見付星逸的人影。
林驚微薄唇微勾,眸色格外冷沉,“裝神弄鬼。”
她的話音剛落,一道年輕男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林驚微。”那人頂著付星逸的臉,麵上的表情平靜自然,眼底無悲無喜,他歎了口氣,“你彆再執迷不悟了。”
見他終於舍得現身,林驚微總算放過了洛希月,浮月流光的劍尖從洛希月的頭頂挪開,垂在了林驚微身側。
“執迷不悟?”林驚微重複著這四個字,她的嗓音微啞,語氣輕飄飄的,充斥著濃濃的不屑。
“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執迷不悟?”
付星逸閉了閉眼,似乎並未被她這句話激怒,“你本該有著大好的前程,卻為了一個為禍人間的魔頭,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這還不叫執迷不悟嗎?”
眾人聽見這話,表情各異,鳳桉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半晌都沒能發出聲音來。
江秋漁沒想到自己一來,就聽見了這麼一番不要臉的話。
大戰將近,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夢,卻沒想到才一閉眼,便失去了意識,再睜眼時,又回到了這裡來。
江秋漁打量著眾人的表情,將方才發生的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洛希月的臉上多了好幾條傷口,不用猜也知道,是林驚微的傑作。
反觀林驚微,她好像沒受什麼傷,雖然地上多了許多大洞,像是被雷劈的,可她身上的衣衫卻完好無損,應當沒什麼大礙。
所以林驚微應該是用洛希月做人質,逼著付星逸現了身。
再看到這人,江秋漁忍不住磨了磨牙,隻恨自己當時沒有趁機多折磨他幾次。
隻打了他幾下,踹了幾腳,真是便宜他了!
她從前隻是懷疑付星逸讀過原著,畢竟這人對林驚微的感情太過古怪,嘴上說著喜歡林驚微,實則卻根本不管林驚微的死活,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挑起她跟林驚微之間的矛盾。
那時江秋漁便懷疑,付星逸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她跟林驚微成為生死仇敵。
他想讓林驚微殺了自己。
不過江秋漁雖然猜到了付星逸的目的,卻沒把他往天道那方麵想,她隻以為付星逸知曉原著,知道林驚微成神後,自己也能跟著成神,所以才故意引導林驚微殺她證道。
卻沒想到,這人藏得比她想的還要深!
怪不得她從看見付星逸的第一眼起,便覺得這人十分討厭,總想折磨付星逸。
一想到自己當時還被係統逼著跟付星逸演戲,叫他付郎,江秋漁便深覺晦氣!
江秋漁出現的那一刹那,林驚微似有所覺,餘光不動聲色地朝自己的身側看了一眼,眸光微閃,在江秋漁發現之前,她便飛快地收回了視線,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阿漁。
果然,隻要自己有難,阿漁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想到這裡,林驚微垂在身側的指尖收緊了一些,仿佛抓住了什麼似的。
江秋漁的確沒有注意到林驚微的目光,她把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付星逸身上。
這人怎麼好意思指責林驚微的?
他真以為,他的目的無人知曉嗎?
江秋漁越看越覺得,付星逸恐怕真的不是天道。
他隻是個假借天道之名,肆意篡改他人命運的小人罷了。
都說上天無情,身為天道,本該無情無欲,不偏不倚,即便是偏愛某一人,也不該費儘心思謀害旁人。
這不是天道該有的行徑。
那問題來了,他如果不是天道,還能是誰?
真正的天道又去了哪裡?
江秋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驚微,她總覺得,林驚微或許跟真正的天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