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道,江秋漁心裡第一恨的是賀雲歧,但眼下還得留著賀雲歧的命,江秋漁不打算拿他開刀,轉頭看上了另外一個人。
般若門的那個老禿驢。
她沒忘記那天在殺陣中,正是這個老禿驢不停地念經,念得她頭暈眼花,最後被迫陷入了噩夢中。
這老東西如今還想故技重施,站在他對麵的江芷桃麵色微白,顯然是受了梵音的影響。
江秋漁提劍飛身落在了江芷桃身旁,似雪劍筆直的劍身泛著白光,劍刃鋒利無比,隱隱帶著殺氣。
江芷桃愣了愣,“師尊……”
師尊竟然想要幫她?
江秋漁沒看她,隻低聲提醒道:“彆分心。”
她動了動手腕,嗤笑了一聲,“老禿頭,你就隻會念經嗎?”
老和尚被她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他手裡捏著一串佛珠,嘴上又開始低聲念著經文。
如果是在之前,江秋漁或許還會忌憚一二,可如今雙方實力差距太大,這些聲音聽在她的耳朵裡,就像蚊子在嗡嗡叫一樣,隻會讓江秋漁覺得心煩,卻無法給她造成任何傷害。
她麵不改色地揮劍,一招春風送影揚起地麵的飛沙,那老和尚猝不及防之下,被迫吃了一嘴的沙子,還沒來得及吐出去,就被隨之而來的劍光劃破了衣衫。
一條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上,鮮血瞬間打濕了法衣,差點兒驚掉了他手中的佛珠。
能成為般若門的掌門,這人的實力自然不弱,卻連江秋漁一招都沒能接住,反而把自己搞得極為狼狽。
魔界何時出了這樣的強者?!
這老和尚已是大乘後期的修為,可他方才麵對江秋漁時,卻仍是毫無抵抗之力。
對麵這女子的修為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賀雲歧在遠處看見這一幕,目眥儘裂,一眼便認出了江秋漁的身份。
是她?!
這人竟然是魔族!
當年他被江秋漁打成重傷,這麼多年來修為不進反退,賀雲歧對江秋漁恨得咬牙切齒,此時乍一看見自己恨入骨髓的仇人,恨不得立馬跳下去親手殺了江秋漁!
可他的失態也隻有短短的一瞬間。
沒有人比賀雲歧更清楚江秋漁的實力,當年她便戰無敵手,就連薛掌門都敗在了她手中,幾百年過去了,那女子的修為必定更加深不可測。
他貿然前去尋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賀雲歧雙眼紅的幾欲滴血,他死死地盯著江秋漁的身影,在腦海中瘋狂思索著對策。
江秋漁似有所感,抬頭準確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她勾了勾唇角,無聲地吐出了一句話:好久不見,賀掌門。
賀雲歧差點兒被氣到吐血!
她還敢說好久不見?
賀雲歧猛地抓緊了手下的欄杆,難看的臉色嚇得身旁眾人紛紛閉緊了嘴巴,不敢驚擾到他。
江秋漁不再浪費時間,她在揭穿賀雲歧的真麵目之前,先將昔日的仇人都報複了一遍。
江秋漁心想,自己還算好心,並未要他們的命,隻是廢了他們的一身修為而已。
殊不知對修真之人而言,廢了他們辛苦修煉幾百年才有的修為,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令人痛苦萬分。
等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之後,江秋漁才停下來,傳音給魔尊,“差不多了。”
魔尊立刻飛身到了高處,雙手結印,用自身魔氣召喚在場的魔族。
眾魔物紛紛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她,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正道修士也獲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雙方默契地停止了打鬥,動作飛快地退到了己方的陣地,兩方隊伍中間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賀雲歧也被魔尊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打算暫且休戰嗎?
魔尊清了清嗓子,渾厚的魔氣使她的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諸位道友,打打殺殺的,未免傷了大家的和氣,咱們不妨先來講講道理。”
正道修士:??
到底是誰先打打殺殺的啊?
是誰不講道理啊?
魔族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若不是這股魔氣太過熟悉,他們都要懷疑尊上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他們不是要攻占人界嗎?
講什麼道理?
尊上腦子出問題了?
魔尊咳了咳,轉頭發現江秋漁正默默地看著她,眼裡帶著濃濃的關懷之意,仿佛在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
魔尊:……
好吧,是有一點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