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中的江秋漁喜怒無常,心思深沉,最喜歡欺負人,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壞狐狸!
可那位霜霜姑娘,身上並無一絲狐族的氣息,言行舉止也大方有禮,臉上時常帶著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極舒適的感覺。
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彆,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可此時,看著江秋漁眉心那點熟悉的紅痣,江折露終於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早就已經見過江秋漁了。
這隻壞狐狸雖然表麵上看上去溫柔了不少,實際上還是一樣壞,心眼子頗多,連她也騙了過去!
江折露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霜霜時,還曾吃她的醋,以為鳳桉對她有想法,不由得漲紅了臉,又難為情又心虛。
“你現在在魔宮嗎?”
江折露猛地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趕緊將那些小心思都壓了下去,“你可不可以回一趟青丘?”
她這句話說的很小聲,語氣裡帶著幾分祈求。
江折露知道江秋漁不喜歡狐族,以往她不知聽過多少相關的傳說,據說江秋漁的母親並非自願離開狐族,在洛微琴叛出狐族之後,她以及她的女兒都為狐族所不容。
江折露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請求著實有些為難江秋漁,可她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除了江秋漁之外,還有誰能救苗以蘇?
洛嫻以前並不曾同江秋漁打過交道,隻聽說這位魔尊的脾氣不是很好,生性淡漠涼薄,此時見江秋漁不說話,她便乾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魔尊,求您救救我母親!”
洛嫻滿臉眼淚,不等江秋漁說話,她便砰砰磕了幾個頭,額頭上很快有了血痕。
“隻要您能救我母親,不管什麼條件,我都願意答應您。”
洛嫻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沒什麼底氣,江秋漁修為高深,又是魔尊,還有清蘅君的支持,她隻是一隻普通的狐妖罷了,江秋漁在她身上得不到多少好處。
可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她也要儘力試一試,萬一江秋漁答應了呢?
江秋漁不說話,並非不想救人,而是方才江折露問她能否前往青丘,她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就在江秋漁得出結論,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微乎其微的時候,洛嫻就已經跪下去了。
她回過神來,看著對麵並排跪在地上的兩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們先起來。”
她跟洛嫻與江折露分明是平輩,但不知為何,江秋漁的心裡總有一種欺負小孩的罪惡感。
江折露跟她打過幾次交道,見狀立馬明白了江秋漁的意思,“你同意了?”
她這才回想起來,方才分明是江秋漁主動聯係她的,這人要是真的不想同意,早就出聲拒絕了,根本不會任由她們胡攪蠻纏。
江秋漁清了清嗓子,麵不改色,“隻是我現在沒法前往青丘,你且讓我先看一看苗長老的情況。”
江折露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一個念頭,她看著光幕那邊江秋漁斜躺在床上的畫麵,隱隱明白了江秋漁的言外之意,趕緊伸手拽了拽洛嫻的衣袖,不讓她繼續說話。
“好,你等一下。”
洛嫻被她打斷,也意識到了什麼,她閉上了嘴巴,沉默地跟在江折露身後,往苗以蘇所在的床榻走去。
苗以蘇雙眼緊閉躺在榻上,她的麵色格外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本就瘦弱的身體看著更加虛弱無力。
江秋漁蹙了蹙眉頭,回想起初次看見苗以蘇時的場景,當時她還驚歎苗以蘇的溫婉氣質和美豔容顏,這才過了多久,苗以蘇就虛弱成了這樣。
“苗長老不肯喝藥,嘴裡念的都是你的名字。”江折露在一旁小聲解釋道。
江秋漁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有辦法……”
她的話音還沒落,耳朵裡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隨後,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股魔氣卷起了床幔,屋外的光線照進來的那一瞬間,林驚微的身影出現在了江秋漁的眼前。
江秋漁眨眨眼,無意識地繃緊了自己的腰身,細碎的鈴鐺聲回響在她的耳邊。
江秋漁抿了抿唇,“驚微?”
這人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林驚微眉眼淡漠地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做點兒什麼。
林驚微用視線將江秋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氣平靜,“姣玥說,你困了。”
說話時,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另一邊的江折露,眉頭微蹙,眸光越發冷了幾分。
這就是江秋漁說的困了?
對上她的目光之後,江折露渾身一僵,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心想,這殺神怎麼也在!
她不想跟林驚微打招呼,但是人家都已經看見她了,且林驚微是鳳桉的師姐,於情於理,她對待林驚微的態度都該恭敬一些。
江折露隻好僵著一張臉,勉強笑了笑,小聲道,“清蘅君,早啊?”
林驚微沒理她。
江折露鬆了口氣,她情願林驚微不搭理她,隻要林驚微不對她起殺心就行了。
江折露吞了吞口水,“魔尊,你方才說你有辦法……”
江秋漁點了點頭,“嗯。”
她一動,腰間的鈴鐺晃得更厲害,叮鈴聲越發明顯。
江秋漁頓了頓,沒說話。
林驚微在一旁坐下,視線總算從江秋漁的臉上挪開了,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目光準確地看向了江秋漁的腰。
本來呢,江秋漁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想借此哄林驚微開心,她的計劃是很完美的——如果林驚微沒有提前回來的話。
現在問題來了,林驚微顯然已經發現了她的小心思,可是江折露跟洛嫻還在,江秋漁總不能真當著兩人的麵……
她在腦海裡想些有的沒的,那邊的江折露還在小聲說著什麼,江秋漁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江折露疑惑地看過來時,江秋漁忽然打了個冷顫,眼眶裡迅速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她的小腿,一路爬上了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