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不僅在林驚微的脖頸上撓出了好幾道傷口,還把對方關在了門外,說什麼也不肯讓林驚微進去。
姣玥跟星瑩就守在門口,兩人眼觀鼻鼻觀心,雖然憋笑憋得胸口都在痛了,卻也不敢真的笑出聲來,免得被惱羞成怒的殿下殺人滅口。
林驚微在婢女們麵前出了醜,臉上卻並無任何尷尬之色,她抬手敲了敲房門,“阿漁,我真的知道錯了。”
早知道就該藏的再嚴實一點,省得一眼就被阿漁看出來了。
不過阿漁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林驚微回想起自己昨晚藏的那根毛毛,心道一聲大意了。
她就說,那根狐狸毛怎麼會出現在枕頭下麵,原來是阿漁故意藏在那裡的。
可不就被抓了個正著嗎?
林驚微並不後悔自己偷藏了江秋漁的狐狸毛,她隻恨自己藏的還不夠好,顯然,江秋漁也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一清二楚,所以任憑她如何道歉,江秋漁都不肯搭理她。
林驚微自討了個沒趣,心知江秋漁是不可能輕易原諒她的,便也隻能先回了書房。
江秋漁聽見外麵的動靜漸漸消失之後,才冷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的兩隻狐狸耳朵。
以前她還記得每日保養,後來事情多了之後,便漸漸將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如今想來,果然還是不能偷懶。
現在還隻有五根,下次說不定就是五十根,五百根了!
江秋漁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成禿毛狐狸!
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隨後又將兩隻耳朵摁了回去,在確認自己不會掉毛之前,江秋漁都不會再輕易變回狐身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房門悄悄開啟,露出了一條縫隙,一陣輕柔的風從屋外湧入,還沒來得及靠近床幔,已經消失在了溫暖的房中。
那條縫隙又被人合上了,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等到房門合上之後,屋內已然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林驚微慢慢靠近床榻,睡書房是不可能的,香香軟軟的小狐狸就在隔壁,誰要去睡冷冰冰的書房?
林驚微屏氣凝神,絲毫不敢大意,她此時的心情,比當初第一次進入蒼山秘境時還要來的緊張忐忑。
近了。
林驚微伸出手,輕輕撩開床幔,高高吊起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耳邊便驟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出去。”
這兩個字仿佛一道驚雷,嚇得林驚微心跳都停了一瞬,回過神來之後,她頗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阿漁……”
嗓音溫柔繾綣,帶著點兒酥酥麻麻的委屈,語調格外纏綿,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清蘅君的口中說出來的。
可惜,林驚微的媚眼都拋給了瞎子。
江秋漁打定主意要晾一晾她,免得林驚微越發放肆,還敢偷藏她的毛毛,簡直可惡!
“你不出去也行,我出去。”
江秋漁一邊說著,一邊坐了起來,眼看著就要掀開被子下榻。
林驚微哪裡舍得讓她出去?
隻好趕緊伸手按住江秋漁的肩膀,指尖偷偷捏了捏指腹下柔韌溫暖的觸感,林驚微還來不及回味,便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我錯了,阿漁你彆生氣,我走就是了。”
道歉倒是挺快,就是壓根沒打算改。
林驚微說完之後,便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江秋漁,“夜裡涼,阿漁記得蓋好被子。”
說完,她一把拉開房門,果不其然對上了姣玥和星瑩的視線。
林驚微絲毫沒有半夜偷闖夫人房間,又被夫人趕出來的尷尬,她剛踏出房間,房門便在她的身後合上了。
姣玥都快笑抽抽了,威風凜凜的清蘅君也有今天啊?
她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遙想當年,林驚微還跟她一起守過門口呢,那會兒她還嘲笑林驚微,笑話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唉,沒想到還真被她給吃上了。
真是可惡!
林驚微並未將旁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她覺得沒什麼丟人的,這不過是情趣罷了。
等她再多裝幾次可憐,阿漁應該會原諒她的。
屋內。
江秋漁並沒有林驚微想的那麼生氣,到底是雙修過不知道多少回的道侶,江秋漁早就猜到了林驚微不會心甘情願地睡書房。
她也不是真的想跟林驚微吵架,隻是一時有些惱羞成怒罷了,反正這事兒是林驚微惹出來的,江秋漁也不能把怒氣發泄在彆人身上,隻能折騰林驚微了。
隻不過看林驚微那副模樣,好像甘之如飴。
江秋漁也不管她,自顧自地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舒舒服服地縮進了被窩裡。
先前她跟林驚微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在騙林驚微。
江秋漁的確打算扔下魔宮的這些事務,同林驚微去人界過新年。
雖說在修真界生活了這麼久,江秋漁早就習慣了魔宮的環境,但她最眷戀的,始終還是凡塵間熱鬨而幸福的氛圍。
再過幾日吧,等她折騰夠林驚微之後,就給自己放個年假。
江秋漁做好打算之後,接下來的幾日,可謂是毫不留情。
林驚微硬是沒能觸碰到她半分,彆說爬上她的床了,就連摸摸小手都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吃過大魚大肉之後,一朝回到苦修的日子,林驚微這幾日的臉色尤其難看,她又不能在江秋漁麵前表露出來,就隻能讓可憐的霜雪和未晴來承受她全部的怒火。
哦,要多加一個衛封。
小可憐三人組湊在一起大倒苦水,順便拉了姣玥和星瑩過來共同八卦。
五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殿下這幾日究竟是怎麼回事?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就這麼冷冰冰地看著我,也不說話,我都以為自己不能活著走出伏岐殿了!”
“你這還好,我可是被狠狠地罵了一通。”衛封苦著臉,不好意思告訴她們,自己差點兒被罵哭了。
他還要臉。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付星逸又死而複活了?”
心知肚明的姣玥和星瑩對視了一眼,“這幾日情況特殊,最近一段時間你們都最好避著殿下走。”
欲求不滿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五人又是一陣長籲短歎,雖然姣玥跟星瑩並未明說,但其餘三人多少還是猜到了些什麼。
能將林驚微折騰成這樣的,除了尊上,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