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傘上掛著的鮫珠,指腹下的觸感格外溫潤,她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傘麵,腦海中又多出了些淩亂的畫麵。
江秋漁還沒來得及將這些畫麵梳理清楚,就感覺掌心下的花傘似乎微微震顫了一下。
江秋漁回過神來,一邊打量著手中的兩把傘,一邊嘖嘖稱奇。
這東西要是會發光的話,就更非了,bulingbuling的~
她的注意力被花弄影和月流輝吸引,纏繞在江秋漁手腕上的金絲縷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它才是主人的本命法器,這兩把破傘,還有那柄爛劍都是後來者,主人怎麼可以放著它不摸,反而去親近那兩把花裡胡哨的傘?
金絲縷像一條靈活的小蛇,順著江秋漁的手臂鑽了進去,把江秋漁的衣袖頂起了一個小小的鼓包。
微涼的緞帶緊貼著皮膚,比真正的蛇更加令人頭皮發麻,但江秋漁的心裡卻沒有任何不適,她隻是饒有興趣地盯著手臂上的鼓包,任由那條緞帶從她的領口鑽了出來,輕輕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金絲縷說話,江秋漁卻好像聽見了它的聲音:主人看我!快看我!
法器也會爭寵嗎?
江秋漁在記憶中翻找了一會兒,發現法器的確能生出器靈,但她好像從沒見過金絲縷的器靈。
話說,金絲縷如果真的生出器靈,會是什麼樣的呢?
它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樣,應該會是一個白嫩嫩的小團子吧?
金絲縷不知道江秋漁在想什麼,它隻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不由得歡喜地蹭了蹭江秋漁的臉頰,姿態儘顯親昵。
被江秋漁按在掌下的花弄影和月流輝不高興了,雖然金絲縷是主人最先契約的法器,可它們也是主人費儘心思才得到的,也頗受主人的喜愛,替主人擋過許多次攻擊,憑什麼金絲縷能獨占主人?
這條醜兮兮的黃帶子能跟它們比嗎?
就算它們的能力比不過金絲縷,可它們至少還能在數量上取勝呢。
就不信兩把傘爭不過一條黃帶子!
花弄影和月流輝一傘一隻手,將江秋漁的兩隻手都霸占了,傘上的鮫珠越發明亮奪目,誓要讓主人的視線重新回到它們身上。
江秋漁莫名體會到了寵物爭寵的感覺。
此時,姍姍來遲的似雪劍終於冒出了頭。
江秋漁盯著從被窩裡鑽出來的長劍,就見這把劍在她的注視下抖了抖,劍鞘小心翼翼地貼上了她的小腿,姿態尤其善解人意。
姐姐們都好厲害哦,似雪不敢跟姐姐們爭寵,隻求能離主人近一些就行了,誰讓似雪是最後來的呢。
江秋漁莫名有點兒想笑,她對這幾樣法器的態度十分縱容,雖然修為和記憶還沒完全恢複,但那種本能的信任和親近卻做不了假。
就在江秋漁忙著安撫自己的幾樣法器時,林驚微終於出手了。
要論吃醋的本領,沒人能比得了清蘅君。
她計較起來,可不管對手是誰,哪怕是幾樣還沒徹底生出器靈的法器,清蘅君照樣也能威脅一番。
那一抹總是跟在江秋漁身邊的黑色霧氣驟然暴漲數倍,以十分囂張肆意的姿態將江秋漁的身體包裹其中。
冰冷邪肆的魔氣毫不客氣地將金絲縷扔了出去,縮小成約莫二十厘米長的金色緞帶暈頭轉向地倒在了江秋漁的腿上,可憐又淒慘地團成了一團。
可惡的劍修!
仗著自己是主人的道侶,就總是欺負它,不許它離主人太近。
金絲縷早就看穿了林驚微的險惡心思,她就是想獨占主人!
金絲縷忿忿不平地纏上了江秋漁的小指,雖然它很感謝林驚微修好了它,但事關原則問題,絕不妥協!
花弄影和月流輝也被震得掉落在了床上,兩把傘壓根不是魔氣的對手,被壓得死死的,就連鮫珠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四件法器中,唯有似雪劍受到的針對最小,或許是因為它是最識時務的那個,早在魔氣出現的那一刹那,似雪劍就悄悄挪動劍身,離江秋漁的小腿遠了一些。
身為長劍,似雪劍比其他三件法器更能讀懂林驚微這個劍修的心思,再加上冥冥中,它好像聽見浮月流光小聲提醒了它一句:主人對魔尊的占有欲很強,千萬彆在這時候跟主人硬碰硬。
似雪劍:懂了~
江秋漁也知道林驚微是什麼德行,她把自己的幾樣法器收在一起,心裡默默念了一句法訣,幾樣法器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內府中多了幾道小小的光影。
終於能獨占老婆的魔氣耀武揚威地填滿了整個房間,林驚微滿溢的醋意終於稍稍淡了一些,她用魔氣蹭著老婆的細腰和長腿,不放過任何一個吃豆腐的機會。
阿漁恢複修為指日可待,可不得趁著自己還能製服她的時候,多多討要福利麼?
林驚微早就知道江秋漁能看見她的魔氣,因此吃豆腐的行為進行得光明正大。
就在那一縷魔氣即將靠近江秋漁的臉頰時,原本一動不動的江秋漁忽然微微偏了偏腦袋。
這一縷魔氣跟林驚微的感覺是互通的,當江秋漁的唇瓣貼上來時,林驚微也同時感覺到了臉頰上落下的柔軟觸感。
她怔愣了片刻,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兩抹紅暈,這層薄紅還有擴散的趨勢。
江秋漁親完之後,舌尖在唇瓣上舔了一下,略有些遺憾:“沒什麼味道。”
她還以為是甜的呢。
屋子裡很安靜,除了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江秋漁好像還聽見了一道急促的心跳聲,一聲快過一聲,足以證明主人的情緒波動究竟有多劇烈。
她頭一次沒有掩飾自己能看見這道魔氣的事實,大概幾秒鐘之後,江秋漁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來人急匆匆地幾步走向江秋漁,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身體下壓,將江秋漁困在了自己和床榻之間。
江秋漁順從地仰麵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裡,她麵帶笑意,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上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