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微提著劍就走的氣勢嚇壞了一旁的屬下,等她追出去時,眼前早就沒了林驚微的身影。
屬下呆愣愣地望著天際,半晌後才猛地一拍手掌,“完了!”
就林驚微這副仿若尋仇的態度,該不會讓狐族誤以為狼族要攻打青丘吧?!
就在屬下心急如焚的時候,林驚微已經趕到了青丘。
狼王殿下凶巴巴地衝到了人家的大門口,一副要提劍劈開大門的模樣,實則卻老老實實地遞了拜貼,態度頗為恭敬小心,生怕被人拒之門外。
此時鳳桉正陪著江秋漁品茶,兩人坐在湖心亭裡,吹著拂麵而來的清風,聽著魚群跳躍時發出的聲響,愜意悠然。
當然了,或許隻有江秋漁覺得輕鬆自在,至少鳳桉很緊張。
“江姑娘,你真的確定那位狼王不會動手傷人嗎?”
鳳桉抓緊手裡的茶杯,耳朵動了動,似乎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江秋漁神色淡然地看向遠處,一隻白鳥低飛著掠過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
“有我在,你怕什麼?”
鳳桉尷尬地低聲咳了咳,“我當然不是怕她,不過晝凰山向來講求以和為貴,鬨大了總是不好看的。”
江秋漁知道她在嘴硬,這隻鳳凰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明明都快把害怕寫在臉上了。
“你跟林驚微交過手?”
除此之外,江秋漁想不到其他的鳳桉害怕林驚微的原因。
“我跟她隻有一麵之緣,並不曾交過手。”
鳳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想到林驚微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裡就莫名發虛,連腿都開始軟了,十分的戰意隻餘下一兩分。
真是見了鬼了!
江秋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興許你前世得罪過她。”
鳳桉摸了摸下巴,“應該沒有吧。”
她頓了頓,慢吞吞地道:“我懷疑……她前世可能是我娘。”
江秋漁:???
鳳桉見她不信,原本還有些飄忽的語氣頓時堅定了幾分,“方才你說,她是你命定的道侶,我又覺得你像我爹,她可不就是我娘嗎?”
江秋漁:……
好有道理哦!
鳳桉也覺得有點兒丟臉,胡亂把話題扯到了其他地方,“待會兒她來了之後,我需不需要回避啊?”
江秋漁笑眯眯地看著她,“你留下來也行。”
鳳桉打了個寒顫,“還是算了吧。”
正當兩人低聲說著話時,林驚微終於到了。
那抹素白的身影出現在了餘光裡,鳳桉深吸一口氣,端起茶壺,替江秋漁將茶續上,“阿漁,你我之事,你意下如何?”
這句話正正好落入了林驚微的耳朵裡。
她聽不出鳳桉語氣裡的不自在和忐忑,眼裡隻有兩人對坐交談時的親密熟稔。
阿漁真的要跟那隻傻鳳凰結為道侶?!
林驚微心裡又慌又急,怕自己來的太晚,江秋漁已經動心了,又怕自己表現得太強勢,惹得江秋漁不高興。
即便心裡已經被嫉妒和悔恨填滿了,林驚微依舊維持住了最後一絲清醒,她跟在侍女身後,走近時,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江秋漁身上,沒有分給鳳桉半個眼神。
鳳桉一邊覺得不忿,一邊又忍不住鬆了口氣。
彆看我彆看我,千萬彆看我!
鳳桉恨不得把自己塞到桌子底下去,奈何天不遂人願,正當她在心裡祈求林驚微不要注意到她時,林驚微就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裡充滿了探究和挑釁,還有十足的防備和警惕,鳳桉身子一僵,猛地站了起來。
江秋漁抬眼看向她,眼裡的笑意尤其明顯,“怎麼了?”
林驚微於是也正大光明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警惕更甚。
鳳桉驚覺自己的反應好像太大了,然而此時也來不及後悔,她努力挺直腰背,大聲道:“阿漁,這人是誰啊?”
林驚微聽見這話,不由得緊張地握緊了拳頭,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向江秋漁的眼裡多了幾分期待和不安。
江秋漁忽然想到林驚微受傷維持不住原形時,也會這樣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等著自己給她上藥。
她還會將頭頂的耳朵往下壓,深藍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兩條前腿交疊,做出示弱的姿態來。
江秋漁默默在心裡思索著,之後她也要讓林驚微變回原形,讓她揉捏個夠。
“她是我的一位好友。”
林驚微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是她太笨了,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跡,明知道阿漁誤會了她的心意,卻也不敢解釋,隻會落荒而逃,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沒有資格阻止阿漁跟彆人在一起。
江秋漁見林驚微一臉的沮喪失落,這人要是變回原形,耳朵和尾巴一定是耷拉著的。